什么當腰掐一把,什么上去騎一騎。
這一刻,像是有超憶癥,容修說過的那些,他居然一字不差的記下了。
于是,也不知是臊的,還是馬房有點熱,那抹薄紅從耳朵染到臉頰。勁臣羞惱,側過頭,眼角飄向容修,又朝大順子的背影瞟了一眼。
那回眸的一眼,讓容修想起在會場時,勁臣回頭看向鏡頭的那一眼。
也有不同之處,此時,那雙桃花眼兒露出惱意,藏著被調-戲的羞怯,還有淡淡哀求與臣服,看著就讓人愉快。
容修沒再繼續開口逗弄他。
大順子背朝著兩人,還在炫耀容修的“相馬術”。
他說道:“上次,外地來了兩位馬商,要買一匹種馬。正好我們馬場的公馬超額了,正打算賣掉一匹,但是他們給的價錢不高,我爸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那時候,容少還在滿洲里,我爸就給容少打電話了,他給我們出了個主意。”
勁臣知道大順子的父親是老管家,張爺經營馬場二十多年,他打電話問容修?
勁臣感到驚奇:“容哥怎么說?”
大順子笑嘻嘻回頭:“容少讓我們連渴帶餓,折騰了它們三天,第四天就選出來了。”
勁臣:“?”
容哥不會虐待小動物啊……
這個念頭剛在腦中成型,容修淡淡開口:“是訓練,你覺得,一匹好馬,最重要的素質是什么?”
勁臣想了想:“速度,品質?”
容修微笑搖了搖頭。
勁臣沉默兩秒:“如果那兩位馬商挑選種馬的話,那就是體魄,耐力,漂亮,血統?”
容修又搖頭。
勁臣皺了皺眉,陷入沉思中。
“我認為,”容修一字一句道,“第一重要的,是它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棄你而去。”
勁臣怔怔看他。
大順子語氣帶著敬意:“是的,當時容少就是這么說的。他讓公馬們第一天只喝水,第二天開始,只吃干糧,一口水也沒有。第三天也一樣,只吃不喝。第四天的時候,把它們放出去,水槽離得很遠。”
勁臣急切問:“它們喝到水了嗎?”
“這就是關鍵了,”大順子放下手里的飼料,嚴肅地說,“那些馬一路狂奔,快跑到水槽的時候,容少讓我們下達了返回的指令,但是,只有八匹馬回來了,回來時他們渴得跑不動,但還是回來了。另外兩匹馬,沒有聽話,為了喝一口水,沒有理睬它們的主人,撒丫子就跑沒影兒了。所以,那兩匹馬,最后就賣了出去。”
勁臣瞳孔一縮,感覺到心靈震蕩。
“那么,”容修道,“顧少認為,對主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
勁臣頷首:“是服從,忠誠,絕不棄你而去。”
容修笑了,轉過身,往門口走,“走吧,散步回去,路上還能看星星。”
出了馬房,天已黑透。
勁臣跟上去:“這就回去了?”
月光里,容修側過臉,“該交代了,瞞著我哪些事,要有懲罰。”
勁臣:“……”
您還記得呢?
也不知想到什么,勁臣俊臉燒紅。
所以說,常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
兩人踏著莊園月色,深夜里并肩而行,回到別墅時,婆姨們已經去休息了。
客廳為兩人留了燈,開了樓梯的暖色燈光,一路照到三樓主臥,照得一地淺金色。
回到臥室,并沒有聊起什么話題,容修也沒有開口,勁臣問他要不要喝咖啡,卻被他搖頭拒絕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勁臣坐在一旁有點緊張,似乎在等待他的審判。
容修起身,邊解衣扣,邊往浴室走,“我去洗澡。”
勁臣:“……”
容修站在熱水下,剛洗過了頭發。
身后門有動靜,勁臣進了浴室,赤條條走向他,容修精實有力的身影遮了光。
容修看過去,沒有遮掩,露著精壯胸膛,任勁臣站在一旁看他。
霧氣蒸騰,勁臣白膚熏染得發紅,他的眼前有條龍,盤踞在迷蒙的水汽里。
容修不邀請他,也不下達命令,他依然兀自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