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雪地上,格外刺眼,田大郎只能半瞇著眼睛,防止眼睛在這樣的強光下受到損傷。
田大郎越走越累,周圍白茫茫的景色,讓他覺得天旋地轉,他走不動了,跪在雪地上,表情寫滿了絕望。
他覺得自己就要死了,有些后悔來到這里,若是沒有報名,也許自己現在正在那個小村莊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為了修鐵路,甚至連自己的孩子出生,都沒有看上一眼。
瘦馬打了個響鼻,好似不忍心看到主人如此絕望,輕輕的咬了咬田大郎的羊皮襖。
“老伙計,我們就要死了。”
田大郎聲音有些顫抖。
只是瘦馬只是個牲畜,如何能對他的話做出反應。
求生的**,支撐著田大郎重新站起,亦步亦趨的艱難前行。
田大郎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自己的雙腿有些麻木,在午夜時分,他終于見到了,生活了將近一年之久的巡檢站。
那個孤零零矗立在荒野上的房屋,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牽著同樣精疲力盡的瘦馬,朝著巡檢站跑去。
但是越接近目標,田大郎越發覺得有些不安。
按著常理,夜晚的巡檢站至少要留有一人值夜,火堆是不能熄滅的,而現在月光下巡檢站絲毫火光沒有,孤零零的好似一個荒野上的墳包。
田大郎有些忐忑的進了巡檢站,四周靜悄悄的,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風和,仲夏,三郎,你們在不在!”
回答他的只有寒夜中吹過的風聲。
田大郎有些慌了神,松開瘦馬的韁繩,跑進屋中。
黑漆漆的屋中,四具無頭尸體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頭顱,被吊在了門框上。
田大郎被嚇得癱坐在地,連滾帶爬的跑出房屋。
冷靜下來后,田大郎壯著膽子返回屋中,看著四人的尸首,呆立良久。
清晨,田大郎拿著放在地窖里的鏟子,為在凍的堅硬的土地上,為四人挖了墳。
四人的火槍和佩刀不見了,屋中的糧食也不見了蹤影。
尸體似乎有受過虐待的痕跡,無比凄慘的死狀,田大郎已經猜到他們可能死于何人之手。
來自高原的蠻族,那些如同野獸一般的人。
這里已經不安全了,但是大雪封路,回到這里已經是九死一生,距離最近的巡檢站,還有著數十齊里的路程。
以他一個人一匹只能馱貨的瘦馬,根本無法活著抵達哪里。
好在巡檢站都有隱蔽的地窖,一些重要的物資都會儲存在其中。
那些蠻人沒有發現這里,剩下的糧食足夠他撐上一段時間,他只能祈禱,在積雪融化前,那些蠻人不會去而復返。
十年春,來自秦州的千里加急,送到了楊浩面前。
楊浩看完之后,龍顏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