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匯報工作,讓梅爾文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誤會了雷。
這個新人煉金術士并沒有走后門,相反的,面試成績異常優異。梅爾文對自己的知識積累很自信,但他也沒法保證,自己在博庫里的面試下能拿到滿分,倒不是說那些面試題會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只是博庫里擅長設置陷阱,一不留神,就算老手也會因此失誤。
離開博庫里的辦公室后,梅爾文走向等待廳里的雷,雷起身問候。
梅爾文皺眉道:“為什么不向我解釋?你明知道我誤會了一些東西。”
“我已經用事實解釋了,不是嗎。”雷挑起一邊眉毛,對梅爾文笑道。
“真是令人吃驚。”梅爾文感嘆道,“博庫里先生答應了你的請求,你可以參加主項目了,當然,只是做最基本的工作。這是我的地址,如果有什么要幫助的地方,可以來找我,我這段時間都在休息。”
梅爾文拿出隨身筆記本,用鋼筆寫下地址,撕下給了雷。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只是經驗方面的問題。”
“希望你到時候別煩我,原來的實驗還有收尾工作要做嗎?”
“收拾好實驗室,我們的工作就全部結束了,不過那些工作約瑟會干,去找博庫里先生吧,他正要跟你簽新的保密合約。我先走了。”
梅爾文拍了拍雷的肩膀,走向門外。雷目送這位引領了自己大半個月的導師的背影離去。
有的人并非天生就接近真理,但他們總擁有超乎尋常的嗅覺,梅爾文心想。
走出門外時,他忽然看見了花園里的一片晨信花,他也曾像夜間的花苞那樣積蓄驕傲,期望曙光照臨時的盛放。
但曙光終于照在身上,事實卻讓人難以接受——自己只是一片葉子。
那些花呢?
他向上仰望,那些盛放之花不知何時已站在他無法觸及的高處。
為什么會這樣?沒有答案,曙光本就是為天才而生,一切業已注定。
而雷·貝德維爾。
“貝德維爾。”梅爾文在門邊轉頭,看向目送自己的雷,這個年輕人就像夜間的晨信花,讓梅爾文想起了年輕時的博庫里,還有幾年前的波希雅,雖然尚未嶄露頭角,卻已展現出不同尋常的的素質。
不,這個年輕人和他們還有不同,他不像博庫里年輕時那樣總愛站在風口浪尖,不像波希雅那樣獨來獨往旁若無人。如果一開始,發現紫酢漿草項目關鍵問題的是年輕時的博庫里,他一定會因梅爾文的輕視而據理力爭,如果是波希雅,她會自己實驗并整理數據,然后甩到他的面前,甚至遞交給上一級,不留絲毫情面。但雷選擇了讓步,寬容地接受了他的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