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支千人左右的騎兵自北邊來到了顯親縣。為首者赫然是馬騰之子,馬鐵。
“鐺鐺鐺鐺!”
“賊寇從北邊沿長離水來,快快撤離啦!”
顯親縣附近難得的安寧再次破滅了,各家分分躲進縣城、鄉城和豪強塢堡之中。
各鄉有軼、薔夫多是本地出身,他們立刻召集青壯,分發武器,守衛要沖。
他們和韓遂、馬騰手下漢人、羌胡混雜騎兵打交道已有數年。如果追溯更早的羌亂,那可就有好幾十年了。
這些騎兵大多裝備平平,慣于襲擾劫掠,往往能完成很大的破壞。但是,由于紀律不佳,往往對稍有防御的城池束手無策,畢竟他們是出來搶劫,又不是來報仇搏命的。
這一次情況也是類似,馬鐵和他手下的騎兵并沒有攻擊任何鄉城塢堡,甚至對一些腿腳不便,被迫躲在山林溝壑之中的老人也沒有認真搜索。
反而像是專門來找什么人一樣,不在任何村鎮多做停留,直接朝顯親縣城那邊去了。
如果這些人有膽量靠得近一點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馬鐵的這只騎兵每人都身穿皮甲,除了各式各樣的刀矛以外,多數人都背有彎弓。
這樣一只騎兵在整個西涼已經算是百戰精銳才能有的裝備,他們完全可以在野外輕松擊敗人數與他們相等的本地豪強武裝。
就算南邊六十里外,有兩千聽命于朝廷的州郡兵,駐扎在冀縣一帶,他們也是有恃無恐。這個年頭,除了皇甫嵩和李傕,他們還真不怕其他什么人。
馬鐵這回是受他的父親馬騰安排而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宰割從夏陽那邊感到顯親縣的商隊。
根據可靠線索,對方只有百人不到的護衛,卻帶著五十萬錢,甚至有百斤以上的黃金。
這等肥羊不管和西涼軍有沒有關系,只要到了涼州這幾郡,就要聽他們的安排。
馬鐵不是第一次從安定這邊,沿著長離水南下劫掠。不過這一次,他約束士卒節省馬匹體力,以保證在關鍵時刻不會走脫了獵物。
聽說那夏陽來得商隊與顯親縣的王家頗為密切,干脆就把那王家老兒也給搶了。反正將士們一人雙馬,不怕沒有畜力搬運。
“報,前面有一名使者,說是前來交涉的。”
馬鐵聽到斥候的報告,本著他原本出身官家的禮節,想要見上一見。
可是他身旁一名年紀輕輕的士子說道:“馬少君且慢,晨以為不宜見這個使者,相反還最好將他斬殺或者拘禁。”
馬鐵問道:“我們安定這邊雖然要讓大戶和惡官獻出家資,接濟窮人,可從來是都是先禮后兵。楊先生,你出身名門,為何這樣說啊?”
那士子說道:“馬少君有所不知,對方肯定和夏陽董賊童逆那邊勾結上了,他們定是要搬出那邊的威風,來打壓征西將軍,以便他們來占據這里。”
馬鐵雖然不好讀書,可也非常孝敬父親,聽到對方會搬出背景壓制他父親,自然義憤填膺。
那士子繼續說道:“那夏陽董賊童逆的想法很清晰,她們先占據了右扶風北邊幾縣,然后插手北地郡和漢陽郡,兩郡中間的安定郡是誰在那里,天下誰人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