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個人,因為秋水師叔曾經就是白教的大司命,岑歌在年幼之時曾得到過師叔的指點,對昆侖的劍術并非一無所知,加上詭異莫測的白教武學,甚至一度讓他落于下風,他雖然只是大司命,但是的術法修為極為精湛,遠在當年的教主飛影之上,外頭的惡靈和白骨都是他一人在操控。
那是他回歸飛垣的第一戰,也是最為兇險的一戰,他無論如何不能在此時失手,否則軍閣就會落入他人之手,天征府就會陷入危機。
就在兩人難解難分之際,他抓住了轉瞬即逝的機會,在數秒之內完整的施展了全部的封十劍法,岑歌在措手不及間終于露出破綻,封十劍法將那個大司命連同后殿的山壁一起冰封!為了防止對方再度利用詭異的術法逃脫,他是連續兩次使用了封十,在冰封的基礎上,二度冰封!
那一瞬間他在岑歌的眼里看到了震驚,他嘴角微動,還沒來得及將最后的話說出口,就被封入了冰中。
岑歌被冰封之后,這里的惡靈和白骨才隨之消失,但是風雪依舊。
風雪應該是出自另一位大司命岑青之手,但是再等他回去尋找飛影和岑青的時候,那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時隔八年再想起這些往事,他才知道當年是蕭奕白從岑歌的手里救下了自己,又從自己的手里救下了飛影和岑青。
“呵……你可真忙啊。”他不由自主的念叨了一句,沒有惡靈和白骨的阻攔,這點風雪對他而言根本構不成危險,登仙道出現在眼前,那是一處透明的冰面平臺。
風雪戛然而止的一瞬間,他看見從遙遠千機宮頂端折射出來的金色“圣光”。
蕭千夜赫然驚住,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束光——他曾經來過登仙道瞻仰所謂的“圣光”,但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白天,陽光照耀在千機宮頂那塊琥珀玉石上,折射出了這樣明媚的金光,但是眼下已經是深夜,今天還是個陰天,甚至連月亮都沒有,為什么那道圣光依舊如此耀眼?
恍惚之中他想起帝都所有人的告誡——白教,是個邪教。
白教……真的是個邪教嗎?
蕭千夜握劍的手逐漸加重了力度,心里一層層泛起驚天巨浪,白教是飛垣最為古老的宗教之一,它的歷史幾乎是和陽川的日月神殿同期,唯一的不同是它的歷任教主,必須是血統極為罕見高貴的異族人,根據白教教內的典籍記載,自創教至今,但凡有記錄的一百四十位教主,幾乎都是當年的七十二部成員。
據說白教選擇新任教主的時候,必須用血滴在千機宮的神座上,只有能讓蓮花神座能燃起火光的人,才有資格接掌白教。
對人類而言,它無疑是個邪教,但是對于異族而言,它其實更加接近于神教。
那個蓮花神座和它頂端的琥珀玉石,難道還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想到這里,蕭千夜焦急的就準備往回走,就在此時,沿著登仙道的山路赫然亮起了點點火光。
他不由自主的又停了下來,轉身望著這一條崎嶇的山路,道路的兩邊早就已經掛上了祈愿燈,因為伽羅人相信越靠近登仙道的地方,祈愿越容易被天神聽見,所以每年都會有很多人搶著來到這里,率先將自己的祈愿燈掛起來。
這些燈自己是不會亮的,只有雪湖祭開啟的時候,它們才會被一股無名的靈力點起中央的燭火。
他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現在在千機宮里,有人開啟了雪湖祭。
是飛影嗎……他默默思索著,雪湖祭只有歷代教主才能開啟,這是知道了他已經加入了風魔,干脆不避嫌當著他的面就玩起來雪湖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