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田里是一種罕見的黑色荼蘼,映著月色透出些許詭秘。
不等他解釋清楚,紫蘇已經一把拽住了對方的袖子連拖帶拉的把他拎了出去,毫不客氣的扔到了一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嘀嘀咕咕的抱怨起來:“連你也要來浪費我精心種了好久的珍惜藥材,這是黑色荼蘼,我種了六百年馬上開花了,可別給我踩壞了!”
“什么叫連我呀?我可是難得來你這一次。”鬼王笑吟吟的,趕緊主動遠離了藥田,鼻子卻已經嗅到了微風里獨特的月白花香,不動聲色的道,“好濃的香氣啊,這得是一次用了多少呀?”
紫蘇原本臉色就不好看,被他刻意問起這個問題,果然更加惱火:“明知故問,她每次要用掉我近萬朵月白花,要是能根治也就算了,偏偏又是治標不治本,靠著月白花的靈力強行續命罷了,說得好聽些是為了濟世救命,說的難聽些,就……就純屬浪費了!”
“哦……”鬼王咧著笑,也被對方嘟嘴絞手的小動作逗樂,“嘴上說著浪費,你還不是眼都沒眨一下就給她用了?”
話罷他仰起頭,伸出一根手指望上指了指月亮,感慨道:“月白花生長緩慢,需要汲取靈獸殘骸上的力量,歷經百年才能盛開,花之間的月白花雖然多,但也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怎么也架不住這么用,所以你才用神力催動厭泊島時間,讓這里的時間流逝加速,好讓月白花快速開放吧?”
紫蘇不服氣地一抬下巴,才不想承認自己是真的動了惻隱之心,趕緊解釋道:“那、那有什么辦法,我總要給帝仲這個面子,不能見死不救吧?”
提及這個熟悉的同修名字,鬼王輕咳了幾聲,問道:“說起那家伙啊,我都從瀲滟那里聽說了,怎么他不在你這里嗎?”
“他走的很急,好多事情都沒說清楚就走了。”紫蘇擺擺手,索性把水壺也放回了藥架,憂心忡忡,“他換了一副樣子,看起來是和那個身體的本尊共存了,沉軒,你是不是為了這事特意過來的?”
“嗯。”鬼王冷定的點頭,“瀲滟跟我提了,不過我倒是真的沒有聽說過《五藏蠻荒經》的出處,關于書中提到的方法也一無所知。”
紫蘇眼神迷離,低著頭一直看著腳下,喃喃自語起來:“連你也不知道嗎……那怎么辦,真的不能救他了嗎?”
“先不說救不救他,單單要找到古代種的殘骸就是海底撈針啊。”鬼王靜靜搖頭,嘆了口氣,皺著眉頭道,“如果當初那只古代種還活著,你們要怎么殺了他得到骸骨?帝仲可是寧愿自己死了也要救它,你覺得到如今他會主動再把人家殺了奪回身體?”
紫蘇被鬼王一席話問的啞口無言,沉軒走近一步,咳嗽了一聲,繼續:“他繼承了帝仲的一切,除非自己不想活了,一般人也殺不了他吧?再退一萬步,就算他真的已經死了,天空的流島成千上萬,要到哪里去找?”
紫蘇不說話了,眼眸中驀然帶上了不甘心的淚光,她自從書中看到那種方法以來,是興奮蓋過了理智,甚至都沒有仔細思考過這其中的困難,就異想天開的覺得自己一定能讓帝仲回來,如今真的聽沉軒分析起來,就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淋下,霎時就有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沉軒只是淡淡看著同修,好心伸手拍了拍她肩膀,緩緩開口:“最重要的是,神鳥的火種要去哪里找?”
“不就在厭泊島嗎?”聽到這個問題,紫蘇感覺抹了抹眼淚,強自鎮定起來,“帝仲帶來的那個女人身上就有神鳥的火種啊,如果是為了救帝仲,她應該不會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