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白抿了抿嘴唇,心里不知作何感想,不久前弟弟還是飛垣的英雄,一夜之間又變成上天界的幫兇、全境的公敵。
真是讓人想笑,又笑不出來,這片土地支離破碎的不僅僅是地基,還有人心。
蕭奕白無聲嘆息,頓時感覺有些無趣,索性放下手里的書,情不自禁的抬頭望向好不容易晴朗的天空,在視線的盡頭處,好像有什么東西如流星一般墜落。
他的手指驀然收緊,院子的雪粒無風自動,被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神力吹到他手掌中,蕭奕白伸手接雪,眼前有個模糊的殘影在一點點凝聚。
“是你……”他愣神的望向那個殘影,雖然輪廓已經出現了裂痕,但是那雙俾睨天下的金銀異瞳已經顯而易見的說明了對方的身份,他從靠椅上站起來,內心有一股沖動強迫他主動往那個人身邊靠去。
明明距離他只有幾步之遙,蕭奕白卻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么長久,在終于和他面對面之后,蕭奕白的心砰砰直跳,猛地站直了身子。
坦白而言,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是,他卻仿佛已經認識了這個人很久很久了。
帝仲唇邊含笑,開口卻是極其平和的語調:“這么冷的天一個人坐在門口,就不怕著涼了?”
“這……”蕭奕白臉上尷尬,心中也驚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是以這種方式和他說話,沒等他腦子轉過來如何接話,帝仲已經先他一步踏進了房間,掃了一眼,扭頭問道:“你的房間比他的還要簡單,他好歹還知道從隔壁書房搬個桌子椅子的過來放著,你倒好,這么多書就直接扔在地上,也不嫌打掃的時候麻煩?”
蕭奕白跟著他走進來,心情也在迅速平復,就像話家常一樣的回道:“反正也沒人會進來,我也會些靈術,可以變出小鬼幫忙整理。”
“真懶啊。”帝仲笑著搖頭,輕嘆了口氣,他和蕭千夜雖然是兄弟,但由于兩人常年不在家中久住,各自的房間也幾乎不會互相竄門,所以他的記憶里對這個“兄長”的房間其實也很陌生。
蕭奕白沒有否認,忽的松了口氣,近兩個月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終于松弛,低道:“你來了,就說明他沒事,那就好。”
帝仲看著他,捏緊了手里的家徽,忽然問道:“你就不好奇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嗎?”
“好奇?”蕭奕白笑意盈盈,無所謂的擺擺手,“我一貫不好奇他的行蹤,只要知道他現在平安無事就夠了。”
帝仲頓了一下,發現對方的語氣是極為真誠的,倒是出乎了自己的預料,他的笑意逐漸變深,翻手將家徽丟給他,接道:“你這性格,難怪能把他吃的死死的,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蕭奕白接過家徽,一眼就看到了背面熟悉的一行小字——“勿憂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