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正坐在最上方,雖然也隱約感覺到兩種靈力碰撞之后產生的微弱激蕩,依然只是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他還是穿著樸素的常服,另一件傾衣坊特制的羽織大氅斜掛在旁邊的衣架上,房間的中心燃著炭火,讓溫度變得不再寒冷,這場面乍一看好像只是一場普通的聚會,沒有絲毫緊張的情緒。
他一個人鎮定自若的吹著手里的茶水,又隨手指了指早就準備好的幾張椅子,淡道:“蕭閣主坐吧”
“他這么僭越,你也不管不問?”蕭千夜順勢在他左邊坐下,也不客氣直接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兩人就像是許久沒見面的好友,開口也沒有絲毫生疏,明溪反倒被他這般冷定的表情怔了一下,半晌才驀然回神,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答道,“哦……你說朱厭?”
“朱厭?”蕭千夜眼眸微沉,有些意外這兩個字,低道,“他改名字了?”
明溪點點頭,念道:“有獸焉,其狀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厭,見則大兵……見則大兵,呵,倒是真心適合他的名字,果然一來就給我惹麻煩了。”
“哼,陛下自皇太子時期起,處理麻煩就是游刃有余了吧?”蕭千夜隨口接話,這種無禮的言辭非但沒讓明溪有絲毫憤怒,反而無可奈何的笑出了聲,他輕輕晃動著手里的茶碗,目光不經意的掃過蕭奕白,淡道,“是呀,我身邊的人都是一個樣,讓他們辦點事情多有顧慮,惹起麻煩來一個比一個能耐。”
蕭奕白知道明溪是在含沙射影的說自己,索性也不出聲,耐心的坐在一邊一言不發。
明溪看他那副淡然的樣子,真的是又氣又沒辦法,從鼻腔發出一聲哼,不快的道:“千夜,我也就不跟繞彎子了,你把這家伙帶走,隨便你是帶去昆侖還是帶去上天界,總之好好找個能人異士給他看看病,我治不好他,他繼續留在這里遲早是死路一條,你也不希望唯一的血親兄長死在這里吧?”
蕭千夜眉間一動,沒等他說話,余光瞥見肩頭緩慢凝聚的光球。
明溪用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桌面,那樣沉悶的“咚咚”聲讓氣氛更加凝重,他看也不看蕭奕白,根本不想詢問對方的意見,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但是他現在的處境很特殊,我不能公然放他走,千夜,你在帝都這么多年,應該能理解這其中復雜的關系網吧?”
明溪悄然抬眼望向對方,淺金色的眼眸這才注意到那個淡淡的白色光球,瞬間察覺到另一個人的氣息,帝王的語調驟然嚴厲:“我不是想要威脅你,但我真的……無可奈何。”
光球聽聞這句話,原本只是漂浮在他肩頭,頓時往前方挪動,轉化成淡淡的人影。
蕭千夜赫然站起,察覺到又是神裂之術,焦急的喝道:“回去!別亂來!”
帝仲已經立于眾人中心,顯然才從沉睡中蘇醒的他并沒有完全恢復,勉力擺了擺手,安慰道:“沒事,我有分寸,我只是想和東皇、曦玉的后裔好好談上幾句。”
蕭千夜冷眼看著他,知道那只是硬撐的說辭,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這種地方動用神裂之術,只會讓本就脆弱不堪的神識更加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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