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這才感覺到額頭有絲絲冷汗不受控制的冒出,面對沉默不語的帝王,有一種無邊的壓抑,比他在縛王水獄接受刑罰更加恐怖,甚至比心狠手辣的高成川更讓他不寒而栗。
蕭千夜的目光在明溪臉上輕輕一掃,立馬就明白了這應該只是朱厭個人的自作主張,但他還是難以掩飾那種憤怒,咬牙斥道:“陛下是不是太縱容身邊的人了?若說是那些曾冒死幫您奪取天下的功臣也就罷了,他一屆聲名狼藉的男寵,何德何能如此僭越?”
明溪輕輕閉了一下眼,朱厭本就對云瀟心懷不軌,兩人還曾在曳樂閣中大打出手,蕭千夜自然是早就對他深惡痛絕,但這個人雖然人品作風上大有問題,畢竟是異族的三靈之一,又身負白教頂尖秘術,甚至還是經歷過縛王水獄人體實驗的試體,他不得不承認,在這種用人之際,即使是朱厭這般讓他頭疼的“男寵”,也的確是難得可貴的可用之才。
隔了片刻,明溪終于是長長嘆了口氣,聲音中透著一絲冷峭峭的寒意,伸出右手,將食指點在朱厭眼睛上,反而奇怪的微微一笑,沉吟一聲:“朱厭,你僭越了。”
話音未落,明溪的指尖閃過一束淡金色的劍光,竟是微弱的日冕之劍,直接擊穿朱厭的右眼!
血,瞬間染滿臉頰,然后順著滴落,沾濕了半片衣襟。
朱厭一動不動,另一只眼睛也一眨不眨,神色冷漠如冰,任憑這樣的處罰直接打碎自己的右眼,也只能將所有的疼生生咽回去。
他知道,以他這樣的身份,天尊帝予以這種程度的懲罰,已是留情。
“蕭閣主請吧,云姑娘等你很久了。”明溪沒有再看他一眼,主動走上前為蕭千夜推開厚實的木門,然后指了指隔壁一間屋子,對蕭奕白吩咐道,“你帶明姝過去稍作歇息,慕西昭,你守著這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慕西昭低聲領命,看也不看滿身血漬的朱厭,退回門邊。
蕭奕白無奈的嘆了口氣,明溪這個人做事一貫果斷,他也不好多說什么,一手拉住五公主對云秋水抱歉的笑了笑,道:“夫人,五公主不慎落水,麻煩您帶她去旁邊的房間里換身干凈的衣裳,這里就您一個女人,只能辛苦您了。”
云秋水才發現他身邊站著的人就是那天瘋狂拉住自己大呼救命的明姝公主,趕緊又將她身上的毯子緊了緊,道:“這么冷的天怎么落水了?快,快來,先去把衣服換了免得著涼。”
“麻煩夫人了。”蕭奕白禮貌的指了指隔壁的房間,然后扭頭望了望封心臺的正門,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選擇在外等候。
天澈在他左邊,朱厭在他右邊,慕西昭則正好在他面前,三人皆是一言不發,蕭奕白感到有些尷尬,深深吸了一口氣,撓了撓頭,索性往湖邊走過去,找了塊假山石,靠著休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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