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澈沉默的看著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的背后竟然還能牽扯到中原苗疆,他神情中微微有些詫異,最終咬了咬牙,擔心的說道:“實不相瞞,苗疆一帶地處中原南部,地勢復雜民族眾多,素有苗疆七十二派之稱,據說他們互相之間內斗已久,總是隔個幾十年就會有新的統治者出現,你口中的那位苗人能活三百年,應該是長生殿的人。”
“長生殿?”蕭奕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若是從字面意思開看,倒是真的挑起了他的興趣,天澈卻是和他截然相反的擔憂,不由自主的攥緊了劍靈,繼續說道,“昆侖一派在年滿十八之后,如果得到恩師的允許就可以自行下山游歷,中原的南疆我是去過一次,那里氣候潮濕,毒蟲遍地,當地居民也很排斥外人,有些隱蔽的小村寨里,從幼兒到老婦都在飼養蠱蟲。”
“就是那種蠱王?”蕭奕白順著他的話問了一句,他畢竟曾經是白虎軍團的將領,也借機在白教偷看過不少古怪的秘術,又道,“白教有一門禁術就是以‘馭蟲’為名,不過他們并不會自己飼養那些蟲子,而是利用音律之聲控制附近的毒蟲蛇蟻,所以也不存在所謂‘蠱王’。”
天澈眼皮輕抬,微微掃了一眼蕭奕白,感覺這個家伙身上當真是沒有任何緊張,反而是不合時宜的好奇,連忙再度加重語氣,認真的解釋道:“我也只是聽說過一些并沒有真的見過,據說蠱王是各類毒物廝殺之后最終的勝利者,他們先會將各種毒物分開決出勝者,然后再讓所有的勝者繼續廝殺,在這期間不斷的以蠱術催化,甚至會喂食活人為祭品加速進度,你剛才提到的‘雪女’就是祭品中最為罕見的一種,要是當年真的被那位苗人得到,也許眼下的南疆早已成為他的天下。”
蕭奕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嘴里喃喃自語:“這么重要的東西,難怪他追著找了三百年還是不肯放棄。”
天澈面上盡是焦急之色,說道:“‘雪女’太罕見了,就算是在昆侖的秘錄上我也僅僅知道一個,而且時間顯示應該是在一千五百多年以前,比飛垣墜天還要久遠一些。”
蕭奕白聽見這話茫然地抬起頭望了望天空,似乎對這樣久遠的時間有幾分莫名的恍惚,天澈又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苗疆雖然自稱是七十二派,事實上遠遠不止這么一點,只不過有名有姓曾在中原惹過事的就有七十二家,其中又以長生殿、千毒窟和百祭谷最為危險,尤其是長生殿,他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門下弟子大多數能活到兩百歲,但是年齡超過三百的,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果然喜歡惹事的人都喜歡扎堆呢。”蕭奕白玩笑的搖著頭發出一聲感嘆,天澈一時語遲,怔怔地立在當場尷尬異常,輕咳一聲,“他們很少和中原武林往來,會主動惹事也多半是為了搶奪一些用于練蠱的寶物罷了,長公主是從飛垣乘商船渡海,那么所到達的碼頭應該是在南海附近,那里時常有外來的旅人逗留,身上也多半帶著來自海外的罕見之物,所以那一帶一直都是他們伺機動手的絕佳場合。”
天澈眼光寒光一閃,正色說道:“只不過這背后竟還有如此深遠隱晦的陰謀倒真是讓人毛骨悚然,此人在暗中觀察多年,想必也一直在利用長公主尋找上天界的蹤跡,難怪長公主能如此熟練的運用苗疆馭蟲術,如果是背后另有高人相助,這一切就變得合情合理了,只是不知道他讓你們帶著明姝公主去見蚩王,是不是又有什么陰謀啊。”
蕭奕白也有些疑惑,喃喃自語的嘀咕著:“上天界的蚩王……應該不會畏懼區區一個苗人吧?”
天澈眼神中寒光微閃:“話雖如此……可我總是有些不安。”
兩人心照不宣的互換了神色,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里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