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往張老板的房中走去,兩個夫人緊張的守在床頭,整間屋子里煙霧彌漫,悶的透不過氣來,云秋水揮了揮袖子,本想推窗透透氣,到轉而想起鎮子上的古怪黑霧,也只能暫時作罷,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伸手探了一下張老板的額頭,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客房的中間還擺著個熱氣騰騰的大木桶,確實有濃郁的藥香味從水中彌散,他看起來像是才從桶里出來,整個身體還是通紅發熱的,唇齒飛速合動,似乎還在說著什么胡話。
大夫人才想說話,玲姬卻將手指輕輕放在唇中心,搖了搖頭,果然從安靜的客房里隱隱傳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蛇行聲,摻雜著嘶嘶的吐信聲,甚是詭異。
云秋水雖是論劍峰主,但是這些年經常往來青丘真人的鹿吾山,耳濡目染也學了不少昆侖獨有的醫術,她嗅著客房里奇異的香薰,目光一直在四周幾個才熄滅的香爐上反復游離,又問道:“這里面放的是什么東西?”
“是驅蟲的草藥。”玲姬搶話回答,伸手撩了撩木桶里的水,笑吟吟的道,“這不是張老板被螞蟻嚇的丟了魂,我才在水中放了些驅蟲的藥,還在四周點上了香薰,想必幾位夫人現在身上已經不疼不癢了吧?”
“嗯,不痛了。”大夫人感激的望著神婆,緊握著張老爺的手,淚眼婆娑,云秋水只是心有遲疑,這滿屋的香味有種說不出的迷離,好像是在可以遮掩著什么東西,能讓她的五感漸漸喪失甚至有些犯困起來,不得以只能暗自運氣以昆侖心法清醒頭腦,二夫人此時也跟著湊上去,指了指昏迷的張老爺心有余悸的說道,“老爺才從木桶里出來說好多了,大姐還在給老爺擦拭身體,我就想著去拿身干凈的衣裳給他換上,然后、然后就……”
兩位夫人對視一眼,都是忍不住掩面啜泣起來,玲姬輕笑著眼波流動,故意提醒道:“張老爺身上有什么異常嗎?”
大夫人手一抖,好像瞬間想起來什么東西,臉色劇烈的變化,連忙點點頭說道:“對了,剛才給老爺擦水的時候,看見他腰窩上忽然冒出來個奇怪的圖案,像是一條蛇尾,還會動!”
“蛇尾?”云秋水心中咯噔一下,頓時聯想起明姝身上的那個五毒蟲印,緊張的道,“扶起來我看看。”
“誒,好。”大夫人從床頭小心的扶起張老爺,用自己身體撐著他露出后背,二夫人上前幫著脫去上衣,云秋水歪頭一看,果然張老爺的腰窩上印著一個綠油油的蛇尾印記,她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讓兩位夫人先扶著張老爺不要動,掌下匯聚起昆侖的靈力勾成長針的模樣小心的從印記里刺進去。
“嘶”的一聲響,從蛇尾印記中吐出一條蛇信子,二夫人尖叫一聲往后退了一步,云秋水眼疾手快在印記四周連續刺入,以靈力將其邪力全部封住,腰窩處的皮膚開始鼓動起來,看著就好像里面有什么生物想要努力的破皮而出,大夫人已經嚇得全身發軟快要扶不住這個大男人,玲姬微笑著伸出手來順勢從大夫人手里接過張老爺,又對三位夫人使了個眼色,道:“三位稍微站遠一些吧,以免誤傷了。”
云秋水只是全神貫注的盯著蛇尾印記,靈力的長針刺入之后流出來的血液是一種散著熒光的綠色,幾針過后張老爺面容慘白如紙,眼見著就要背過氣去,云秋水對長生殿的邪術本就極為陌生,只能鋌而走險,她將手里的長針逐漸轉變為匕首的模樣,沿著蛇尾印記自上而下割開皮膚,另一只手的手指牽扯出細細的“線”,一點點鉆入血肉中。
玲姬臉色一變,也是驚訝的看著她手里細微的變化,她看著好像一動不動,實際上那根線已經在一瞬間纏住靈蛇之尾,正在將其小心的拉出身體。
不過一會,云秋水滿頭大汗,心里隱約有不安的感覺,卻又說不出什么,她分明已經抓住了蛇尾,但是暗中還有什么古怪的力量一直在和她抗衡,以至于每次她試圖將蛇尾拽出身體之時又會被強行拽回去,她心中疑惑一起,不由抬眼望了一下正對面的玲姬,玲姬并未注意到這一剎那云秋水眼中的鋒芒畢露,還是認真的控制著張老板身體內的蛇尾,防止被她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