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相貌和普通人相比,五官要深刻不少。且身形魁梧,襯得整個人都頗顯壯碩。濃密的美髯垂到了喉結處,只是顏色都已泛白。臉上也多了很多老人斑,還有溝壑縱橫般的皺紋。
只有一雙眼睛,明亮且充滿神采,依稀可見當年縱橫大漠時的神俊雄姿。
“大汗得長生天垂愛,壽與天齊。這風寒,自是奈何不得大汗的。”,移相哥聽著鐵木真的感嘆,馬上乖覺的奉承了一句。
這倒讓鐵木真呵呵笑了起來,盯著移相哥道:“你怎地也學會油腔滑調了?二弟生性剛直,諸子之中,你長得最像他,不想性子卻油滑不少。”
“這,我-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呀--”,移相哥有些著急的解釋道。
“好了好了!咱們叔侄間,不必如此拘謹。”,鐵木真笑著解圍道,又陡然想起了什么,出聲問道:“對了!你那九弟真的如此有謀略嗎?大皇后和木華黎可都稟人來報,東蒙古鬧出的亂子可不小。”
知道正題來了,移相哥心里馬上緊了緊,但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道:“我那九弟是漢奴所生,平日在部落里也不得父王歡喜。我與他交往不多,只知其性子膽怯,不似那等有謀略之人。
不過如今我已與他多年未見,可能有所改變也是尋常之理。”。
“是啊!人都是會變的。術赤、察合臺、窩闊臺和拖雷這四個小子,幼時總是哥哥長,弟弟短的。如今長大了,卻都生分的跟什么似的。哎!這些雛鷹一個個都翅膀硬了啊!”。
這關系到大蒙古國傳承之事,移相哥雖是鐵木真的侄兒,但也不敢多言。現在怯薛軍內部雖也都受到拉攏,但卻都不敢表態。到底大汗的威望太高了,他們這些底下人在大汗還活著的時候,是絕不敢有異心的。
看出移相哥的緊張,鐵木真也意識到這個話題有些敏感,便語氣一轉道:“你那九弟如今也才十三吧?這么個半大小子竟然在東蒙古鬧出那么大的亂子,倒真讓人匪夷所思啊!”。
“初次聽聞,屬下也覺難以置信。但這次見過我那大嫂額吉塔娜,我便信了幾分。”,
“哦?說來聽聽。”,鐵木真似乎是聽到有趣的事情,精神頭也好了一些。
移相哥沒有隱瞞,將額吉塔娜說的東蒙古起因以及原委,全都重述了一遍。在說話時,他也在觀察著鐵木真的臉色。
見其既沒發怒,也沒欣喜,而是像在聽故事一般,一直都保持著頗有興趣的模樣。甚至在移相哥說到某些地名時,還會回憶似的說起自己從前在那里待過的事跡。
這讓移相哥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因為按照他的理解,得知東蒙古竟然有部落公然吞并其他宗王的封地,置《大扎撒》的法典與不顧,大汗應該惱羞成怒的。
怎么會一副完全云淡風輕的模樣,實在令人起疑。
似乎是看出了移相哥的疑惑,鐵木真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道:“相哥兒,有些事情聽起來越離譜,可能它就是真的。但有些事情聽起來像真的,其實它就越離譜。好了,你事兒辦的不錯。這次出征得了不少女奴,你下去挑兩個帶走暖床吧。”
“謝大汗恩賞!”,移相哥心里還在揣測著大汗的態度,狐疑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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