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爾!”,上將軍崔愈恭聽完后,第一個站出來大罵蒙古人的貪婪無恥:“蒙古人包藏禍心,假借派兵護送之名,實為侵地索財,絕不能讓他們入境。”。
有著西京的前車之鑒,在場的諸位大臣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蒙古人的兵力,可不是想攔就攔著的。
便聽國學博士張奉賢出聲道:“蒙古人性子蠻橫,若是強行阻攔,反而不美。不若再派使者去上京府,以便問清原由,好做應對。”
“然!此法甚妥!”,其他文臣都紛紛出言,贊嘆張奉賢的法子不錯。
倒是武將那邊,大將軍吳壽祺冷哼一聲道:“弱宋的軟骨頭,逃到我們高麗,也以為我們高麗人如同你們宋人一般么?”
張奉賢的祖父乃是宋國出使高麗的使臣,后來因金國南侵,高麗國主又主動招攬其祖父,所以便接受了高麗的官職,算是在高麗扎根了。
現在到了張奉賢這一代,已經是國學博士,并且因宋人之后的身份,頗受那些心慕中原文化的文臣們追捧,所以在朝中還是頗有地位的。
“你--”,被人直著鼻子罵,張奉賢讀書人出身,最講究體面,頓時漲紅了臉,怒不可遏。
“吳將軍如此能耐,不若向崔上將請戰,去同江之右親自抗拒蒙古天兵如何?”,刑部尚書李奎報見文臣這邊勢弱,馬上出面維護道。
這下輪到吳壽祺啞巴了!因為蒙古人的厲害誰都知曉,可沒人真覺得自己活夠了,想學那個樸孝成倒霉蛋,被發配到同江之右充當以卵擊石的卵。
在高麗國內,文武朝臣的矛盾由來已久。雖爆發過武將之亂,極大的釋放了雙方的矛盾。并且文臣也被針對性的屠殺過,可是文臣和武將一樣,都跟田里長熟的麥子一樣,割了一茬又會長出新的一茬。
且新任的崔氏家主--崔恰又常被贊為富有文氣。在官員晉升時,也總是會偏向文臣,所以到了現在。文臣的氣勢又慢慢上來了!
因而武將們,當前心里對這種局面是極為不滿的。可是崔恰手段了得,在城中又圈養了大量的都房私兵。即便是心里再不滿,他們也只能忍著了。
當前看到底下再爭論下去就要吵起來了,崔恰出聲道:“好了好了!諸位臣工都是肱骨之言。那蒙古人著實貪得無厭,我們高麗國也不能一直任其胡來。但蒙古人兵強馬壯,我等也萬萬不能得罪他們。就聽張博士的意思,再派一人前去詢問緣由吧!”
一番話說下來,其實還是對蒙古人采取妥協的態度。這也是在場諸位朝臣的共識!畢竟跟蒙古人打仗,大家都心里沒底氣。
只是不等眾人離去,又有親信騎馬趕到府上。一見到崔恰,便道:“稟上將軍,禮部侍郎崔滋有急信傳回。”
自出使上京后,崔滋就未傳回一封信箋。若不是安插在上京的探子說崔滋還活著,他們都以為對方在去年的冬天被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