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真是不公。
渴望修煉的人,一生再也無法修煉。毫無上進之心的窩囊廢,竟然擁有讓別人羨慕到死的資質!
越想越是覺得壓抑,周景衣忍不住說道,“若是修煉,有了本事,至少,三刀鎮上的那些潑皮,再也不敢對你扔雞蛋了。”
謝天懶洋洋的說道,“雞蛋敷臉很好的,美容養顏。”
“你!——”看著謝天那副窩囊廢模樣,周景衣沒來由的無名火起,手臂微微動了一下,終究沒有抬起。微微閉眼,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隱忍下來。
憤然離開廚房,在堂屋里坐下。
越想越氣。
周景衣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悲憤。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不想修煉的人?腦子壞掉了嗎?!亦或是爛泥扶不上墻?!一輩子守著這三間土房,面朝黃體背朝天的過日子,就那么好?!
呼出一口氣,周景衣在心底安慰自己:隨他去吧,他就算修煉之后揚名立萬,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呢!自己從來也沒想過占他什么便宜!
吃過飯,謝天又勤快的扛著農具出門了。
下午回來的時候,謝天的腦門上多了個口子,明顯是被什么東西砸傷的。“幾個熊孩子調皮,被磚頭砸了一下,不礙事。”
周景衣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太好,聽到謝天的話,頓時感覺自己就快要炸了。“連熊孩子欺辱你,你都不敢還手了?!”
謝天忍不住笑,“我還能跟幾個小屁孩一般見……”
“不準笑!”周景衣怒吼出聲。
謝天趕緊收斂了笑容,干咳道,“鄉里鄉親的,忍一忍就過去了。就是個小傷,養幾天就好了,又沒有傷筋動骨的。”
周景衣咬著牙,一句話在喉嚨里翻來覆去,最終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道,“你真是個窩囊廢!”
謝天一愣,想笑,注意到周景衣冰冷憤怒的眼神,又沒笑出來。他真的很想跟周景衣說,在自己以前的漫長生命里,每一個罵自己是廢物、廢柴、窩囊廢的人,都死的很慘。不過轉念一想,卻又什么都沒說。他明白,周景衣說出這句話,更多是因為“怒其不爭”。
“景衣啊。”王氏在西間里喊了一嗓子。
周景衣調整著呼吸,進了西間。
王氏示意周景衣帶上門,待周景衣走過來,才壓低了聲音,道,“脾氣好,是好事兒。你丈夫這件事沒錯。你怎可說出那般話來?太傷人了。”
周景衣張了張嘴,心里苦,卻又不想說。她也明白,熊孩子的事情,自己有點兒借題發揮了。但實在是忍不住啊!一個大男人,竟然沒有一點兒脾氣!沒有一點兒野心!真是投錯胎了!
“天兒這孩子是個老實人,你們成親這些時日里,洗衣做飯,地里農活,他一樣沒落下。娘知道你這些年心情不好,脾氣見長,卻也不能把氣撒在他身上啊。”王氏語重心長的說道,“他是個好人,好好待他,好好過日子。娘身子不好,大概也沒幾年活頭了。就想著啊,能早點兒抱抱孫子,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院落里。
窩囊廢謝天坐在井邊,正在洗衣服。
一邊洗衣服,一邊琢磨著自己的“自殺大計”。雖然總也想不出頭緒,可對于謝天而言,除了自殺,似乎再也沒有什么事情,能讓他提起興趣了。
忽然又想起剛才周景衣憤怒的神情,愣了一下,謝天苦笑。
看來,這個周景衣,因為自己無法修煉,所以有那么點兒把畢生的理想和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意思啊。
真是的,修煉那么無聊的事情,有什么好的?在這個低武世界里,就算是修煉到武圣的至高境界,也就是被神人一手指頭摁死的本事,費那勁干啥?
謝天搖搖頭,看看天色不早,抓緊時間把衣服洗了,晾曬上。
這幾天天色一直不算太好,要下不下的樣子,地里還有點兒活,要趕緊干了,不然真下了雨,就不好收拾了。
謝天洗好衣服,做了飯,簡單吃了,又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