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博爾特過來也不可能十幾秒跑到那個黃涼棚的餐廳。
但人都已經出來了,我也只能把牙一咬沖進暴風驟雨中。
雨點混著大風迎面吹過來幾乎能把我掀飛,而且風向一直在變,前一秒還是頂風,下一秒就變成了側風,吹得我一步一趔趄,幾次差點摔倒。
好不容易跑到了黃涼棚的餐廳里,我已經徹底被淋成了落湯雞。
鄒船長就在餐廳門口站著,我一進去他就遞過來一條大毛巾,接著又把他的手機遞給我。
我看了下屏幕,上面顯示著正在通話,我記得鄒船長說過他和錢靜波關系很好,就輕聲問他:“是錢經理?”
鄒船長沖我點點頭,示意我去大廳角落里去聽。
我點頭輕聲道謝,到角落坐下問了一聲:“錢經理?”
“是我,真的是非常非常抱歉啊,弄得這么神秘。”錢經理聲音很小,話語中滿含歉意。
我說:“沒事,你就直接說重點吧。”
錢靜波在手機里嘆了口氣,訴苦似的先解釋起來:“希望您能明白我們的難處,真不是我不愿意配合幫忙,主要是……主要您也不是第一個過來的大師,之前我們也找過,結果和島民鬧得很不愉快。您可能不知道,島上這個開發項目是因為可以帶動島上經濟,提高島民收入才批下來的,而且有文件規定不允許影響、破壞當地的文化民俗活動,一旦被島民告上去,那這些年的付出就都完蛋了,我也甭想在這個行業里混了,所以……”
“所以你就想盡辦法應付,出了事就盡量往下壓,我能驅邪最好,驅不成你還可以繼續在這里混。”我替他把剩下的話說完了。
“我就是個打工的,也就為了每個月這點工資,夾在中間也是左右為難,我也不希望出事,可是真的沒辦法呀。”錢靜波無奈地說。
“所以剛才這一個小時你和韓雪峰就商量出這么個結果?”我不爽地反問。
錢靜波也沒否認,敷衍地嘿嘿笑著。
我嘆了口氣,繼續問他:“那島上的人到底在祭拜什么?這個你總該知道吧?”
“具體拜的是什么我確實不知道,只知道在島南有很多造型很奇怪的雕像,頭上有角,四條腿像魚鰭一樣,一半像人一半像……就是海豹人你能想象出來嗎?”
“大概吧。”我一邊說一邊想象著海豹人是個什么樣子。
錢靜波那邊繼續說道:“也不只是海豹人,周邊其他的海島上也有各種造型奇怪的神像,據說都是東南亞那邊傳過來的東西,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島民都信這個,周邊其他島上的人也信。我問過他們拜的是啥,但是沒人跟我講,那些在酒店上班的島民也不跟我說,如果有人打聽這事,他們就會想各種辦法把這個人趕走。”
“就像吳嵐那樣?”我問。
錢靜波尷尬地笑了幾聲說:“吳經理的事情我也很為難,總公司那邊已經決定要低調處理了,但她就是不聽,還一個勁在網上發帖,后來惹到島民不開心了,我們也沒辦法,只能犧牲她一個了。”
“別把自己說得那么無辜,今天酒店里死了人,你們都是幫兇!”
“幫兇這個詞……哎,我是真的很難辦,畢竟在這個公司上班,就得考慮公司的利益,不能全憑一腔熱血是吧?這都什么年代了,正義感什么的……”
“你別跟我說這些,我不愛聽!”我打斷道。
“好好好,您還想聽什么,我盡量都回答。”錢靜波賠笑說。
我想了一下,繼續問他說:“我聽鄒船長說,島民經常會在臺風天出事,你知道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是什么時候的事嗎?”
“那我不知道,好像很久了吧?”錢靜波回答得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