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繞開了門口的人墻來到攝像機后面,看到那個眼眉帶疤的光頭館長正在擂臺上面運氣。
他光著上半身,精瘦的肌肉緊緊繃著,右手拿著個香檳瓶子,左手啪啪地拍打著自己的腦門。
突然他嘴里悶喝了一聲,右手掄起香檳瓶子猛地砸向自己的頭頂。
咚的一聲,香檳瓶子完好無損,光頭館長卻被砸得倒退了兩步,好像被砸暈了。
劉龍一臉焦急地鉆上擂臺,從后面扶了一下館長。
館長朝劉龍擺了擺手,使勁搖了幾下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后再次來到擂臺中心重新運氣。
我看到館長的腦袋已經見了紅,擂臺的絨布地面上好像都滴上了血,再看看我旁邊這位攝像大哥,他好像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都打起了哈欠。
在擂臺邊緣有個穿著職業套裙手拿麥克風的年輕女人,看樣子像是記者。她尷尬地朝攝像師笑著,回頭又看看館長,小聲問:“金館長,要不今天就算了?”
金館長很要面子地擺擺手說:“我可以的,再讓我試一次,最后一次。”
“那……您注意安全。”女記者說了一句就躲到一邊,好像怕濺身上血。
金館長又在擂臺中間運了好半天的氣,最后改用兩手抓著香檳瓶口大喝一聲:“啊啊啊!開!”
咚!
香檳瓶子重重砸在他腦門上,把他砸得向后倒退了好幾步,屁股向下一沉竟從擂臺上面摔了下去。他手里的香檳瓶子掉在擂臺上又彈了幾下,咕嚕嚕滾回了擂臺中間。除了瓶底那里留了一片血跡之外,瓶身依然完好無損。
搏擊館里圍觀的人群之中頓時發出一陣陣哄笑,外面的小孩笑得更加大聲。
“這都什么玩意啊?”
“胸口碎大石也比這好看吧?”
“散了散了,都是糊弄人的。”
“還什么民間真功夫,都是些江湖騙子。”
“武林打假就是打的他們這種。”
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聲中,圍觀者紛紛散去。女記者也尷尬地朝攝像師聳了聳肩膀,遠遠說了聲:“金館長,感覺您今天好像不在狀態,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再約時間哈。”
說完,她趕緊朝攝像師遞眼色,兩人一前一后逃似的離開了搏擊館。
看熱鬧的呼呼啦啦全都走了,只剩下4個徒弟圍在擂臺另一邊。
我看到劉龍攙扶著金館長坐到椅子上,那個外號叫推土機的壯徒弟一路小跑拿來了毛巾,幫忙按著館長的頭上。
那條白毛巾很快就染成了紅色。
“師傅,用不用去醫院啊?”推土機一臉緊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