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小時,許衛東就被叫來了。
為了不讓他太過緊張,廖隊長沒把他帶去審訊室,就在辦公室里笑呵呵地等著。
一見許衛東來了,廖隊長立刻起身過去迎接,笑容燦爛無比親切,跟上午接待我們的時候完全是兩張面孔。
許衛東僵硬地笑了兩下,客氣地問:“您是?”
廖隊長連忙微笑介紹說:“我姓廖,現在負責調查王剛那個案子,這么晚把您請過來真是不好意思,也謝謝您能這么配合我們工作。”
許衛東一見廖隊長這么客氣也趕忙點頭說:“沒事沒事,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嘛。”
廖隊長燦爛一笑,就在辦公大廳這里找了個位置隨便一坐,喊小劉去倒杯茶。
因為過了下班時間,大廳里的人已經走了一半,小劉去倒水的時候又有幾個人過去跟廖隊長打招呼下班,最后大廳里就只剩下他倆還有坐在角落里假裝玩電腦的我。
許衛東看了看漸漸變空的辦公室,笑著說:“廖隊長真是辛苦了,身先士卒以身作則,許某佩服佩服。”
許衛東說起話來文縐縐的,好像古代人一樣。
廖隊長擺手一笑,朝我看了一眼厲聲呵斥道:“別只顧著上網,你媽讓我看著你復習!”
我趕緊配合地把頭低下,翻著面前的頁夾假裝寫作業。
廖隊長尷尬地朝許衛東笑了笑說:“我大姐家的孩子,明年就要高考了在家不好好復習,只能讓他過來感受一下嚴肅的氣氛,想著沒準能提高一下成績什么的。”
“哦,說不定真有效果呢。”許衛東附和著笑說,看樣子是信了。
很快,小劉把茶水送過來了。
廖隊長示意許衛東喝茶,隨后對小劉說:“你要手頭沒事就下班吧,我這也快,簡單聊幾句也撤了。”
“那行,我先回家了。”小劉答應一聲就走了。
許衛東喝了一口茶,笑著問:“廖隊長是想問孫繼芳那事嗎?”
“對的,主要是想再確認一下,孫繼芳當天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哦,那天啊,就是咨詢一些殯葬方面的事情,說是她家里一個親戚生重病要辦喪事。我和她又是同學,就想著幫個忙吧。”許衛東微笑說道。
黃哥趴在辦公桌上,隔著玻璃擋板一直盯著許衛東,話剛一說完黃哥立刻沖我搖頭。
我也按照之前排練好的套路撓了撓頭,示意許衛東在撒謊。
廖隊長點了點頭,看起來似乎是在回應許衛東,但實際上是在告訴我這個套路可以繼續。
“你和孫繼芳是什么時候的同學?”廖隊長問。
“哦,是小學同學。”許衛東說。
我以為黃哥會搖頭,但意外的是黃哥竟然沒有反應——許衛東這話是真的。
“小學同學過了這么多年還能有聯系也挺不容易的。”廖隊長順勢說道,表現出很相信許衛東的樣子。
許衛東笑著說:“其實也沒什么聯系,因為我本身不是云港人嘛,十年前過來這邊創業的,結果來了之后很意外地遇到了孫繼芳,就這么聯系上了。”
黃哥依然沒有反應,這也是實話。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那你和孫繼芳的老公王剛應該也認識吧?”廖隊長繼續問。
“也算不上認識吧,就是……”
話還沒說完,黃哥那邊立刻搖頭,我也咔嚓咔嚓地用力撓了幾下腦袋,制造出很大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