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看見“夢里”的那個唐婉,“唐僧”貌似也沒打算把唐婉驅走。經念了整整一宿,天亮的時候這位大師就離開了,也沒提錢的事情。
老頭子親自送師傅去了車站,等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把鞋收納好,放進了存放咒物的地下室里。
吃飯的時候我跟老頭子又聊起了這個詛咒。
老頭子說:“這個咒應該就是那種無心而成的。小桃含恨而終,魂魄沒有散盡留在了紅鞋上。她有復仇之心,卻沒有復仇之力,能做到的只是纏著唐家大小姐而已。真正讓怨恨成咒的其實是唐家大小姐自身,是她的脾氣秉性導致了后面這一切。”
“等開陣的時候唐婉有可能出來吧?”我問。
“肯定會出來的。”老頭子說:“我特意讓寧空師傅超度的時候只度怨不解恨,為的就是保留鞋子上的咒力,以備開陣時候使用。”
我想了想陽魚玉里鎖著的東西,開始有點擔心了。
“那開陣的時候這些咒物里面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都冒出來,咱們能應付得來嗎?”我問。
老頭子不當回事地說:“要是這都應付不來,那還當什么大先生。”
“但是我看你光是對付一個唐大小姐就累得不行了,要是出來28個……”
“沒事。”老頭子一臉傲慢地撇嘴一擺手,“放在咱家地下被墓葬土蓋上三年,我就不信它們還能掀起什么風浪來。你以為那個地下室可只是為了存放那些東西嗎?那也是在熬它們,就跟熬鷹一樣。”
“我可沒聽說過咒物也能熬的。”我小聲嘟囔道,又提議說:“要不,等開陣的時候我們找幾個外援吧,比如陳濤他們。”
老頭子一聽立刻搖頭道:“不行!陳濤那邊絕對不行!”
“為什么?”我皺眉問。
老頭子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你聽好了,也記住了,老馬那邊是可以合作的,我也是有目的想讓你去他們那邊尋個靠山,但我們做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知道的,尤其是28星宿大陣。至于其他人……胡散就是個教訓,沒有人是可信的,所以這事就靠咱們爺孫倆。”
“我覺得劉昆能信得過。”我說。
老頭子不屑地一翻白眼,沒回答,只管繼續吃飯。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接著又問:“如果讓老馬知道了咱們要開陣會怎么樣?他能把咱們都抓起來嗎?”
老頭子沉默著搖了搖頭,又犯老毛病道:“這個以后你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是時候,總之你就記住了我的話,保守秘密。”
“行行行,老頑固。”我撇著嘴低聲嘟囔道,結果遭到了老頭子的雞骨頭攻擊。
搞定了紅布鞋的詛咒,老頭子開始進入休假狀態。
他也讓我暫時不要做那些咒器法器了,好好休息恢復一下,因為他已經把消息放給聯系人,讓下邊抓緊干事找咒物,一旦時間沖突我倆還得分頭行動,所以要抓緊時間恢復元氣。
我其實并沒有老頭子那種緊張感,但并不排斥休息,在老榕樹下邊一躺,時不時逗逗黃哥,日子過得輕松愜意。
天越來越暖了,躺在榕樹下享受著和煦的陽光和清爽的海風,很容易就會迷迷糊糊睡著。
睡得正舒爽,突然一陣電話鈴把我給吵醒了。
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心想這又是誰啊?該不會是胡散完成魂魄轉生過來打電話叫囂吧?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你好,請問是常樂嗎?”電話里傳出一個挺好聽的女聲。
“對,你誰啊?”我半迷糊半醒地問了句。
“我是張瑩瑩,你還記得我嗎?”
張瑩瑩?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挺年輕的,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認識的年輕女生也就白曉梅一個,這個張瑩瑩又是誰?
“五環的?”我試探著問了句。
“看來你果然是不記得了。”張瑩瑩語氣中透著失望。
“所以你到底是誰啊?”我不耐煩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