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幾次想要發作,均被梅殷暗中攔下,倒了水邊喝邊打量屋內陳設,灶臺之上一方墨硯卻很是突兀,恰好紅葉的視線也停在墨硯之上。
“哼,窮酸一個,附庸風雅”紅葉心中本就有氣,言辭之間自是刻薄。
“是啊,窮酸一個,她以前也這么說,可惜……”話沒說完,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滴到桌上,那樣子揪心至極。
紅葉皺了皺眉,不去看他,他不是同情,而是鄙夷。
“頂天立地方是男兒,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梅殷突然皺眉喝了一聲。
“陸某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關你們屁事”說完,干脆伏在桌上嚎啕大哭,后來變為哀嚎,聲震屋瓦。
梅殷剛要起身離去,卻見一個老頭慌慌張張沖進屋里,嘴里喊著“鼎文”,連拉帶扯將陸鼎文弄到床上,掏出懷中銀針,在他身上刺了幾下,陸鼎文就睡了過去。
一問之下方才得知,老頭是村里唯一的郎中,因看他可憐才時常過來照拂一二。
老頭年紀雖大,卻很是健談,說起陸鼎文卻是一聲長嘆。
原來陸鼎文先前并非如此,之所以變成如今這樣,還要從雅若說起,也正是他的妻子。
“常言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即使是女子也不得不防,但他卻非要娶那女子,這一下好了吧,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兒子到現在都沒回來,也不知小小年紀能不能承受得住”老頭搖頭嘆息,臉現同情。
“難不成是個細作?”梅殷發問。
“這卻不是,哪有細作給人生孩子的,那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么?況且他一個窮書生,也無利可圖”老頭揩下鼻頭,雙手連搖道。
“難不成這異域女子現在失了蹤?他因為相思而發瘋?”一旁的紅葉揶揄道。
老頭一拍大腿,“對,正是如此”,梅殷略一點頭,就要起身離去。
卻聽屋外破鑼聲急,“鼎文,快來啊,你家婆姨找到了”屋中三人一驚,老頭先一步跨出屋外,卻見村中老幼已將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老頭扯開嗓子邊喊邊扒開人群,待擠到近前,卻見擔架上蓋著塊白布,剛掀開一角便“啊”的驚叫出聲,梅殷打個眼色,紅葉擠進人群,將白布整個掀開,人群頓時雅雀無聲。
片刻之后,內圈沖出幾人,蹲在地上狂嘔不止。
梅殷分開人群,眉頭當即皺成個深深的川字,只見尸體背皮被整個剝下,嫩肉發黑,有些地方已經結痂,其他地方卻是蛆蟲遍布,陣陣尸臭鉆進鼻孔。
梅殷剛要伸手翻動尸身,卻被紅葉擋住,伸指在傷口一按,血黑如墨。
“有毒?”紅葉點頭默認。
“村里最近可有外人來過?”梅殷問道。
卻見村民面面相覷,最后將目光定在二人身上,紅葉心下一涼,梅殷卻是嘴角帶嘲,只得轉身走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