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正是挨頓揍,重頭再來而已”盧昌文嘴里嘟囔著,再次朝著村子的方向挪動,漸漸的步履堅定,大步而行。
此時天已擦黑,道上僅盧昌文一人,也不再擔心遇到熟人,但為保險起見,依然揀盤腸小道而行,稍有動靜就即刻遠離,兜兜轉轉之下竟繞至祠堂后墻之下。
剛要離去,祠堂內連聲悶響讓盧昌文身形頓止,由于屋高墻厚,即便豎耳傾聽依舊語聲模糊,只得貓腰將耳朵貼上墻壁。
等了約有茶盞工夫,卻未聽到任何聲音,盧昌文已有不耐,剛欲起身,一股氣浪透墻而過,只覺胸腹之間如遭錘擊,整個人離地而起,重重跌在地上。
再看祠堂后墻,竟鼓起數個大包,散于墻面各處,這一下直將盧昌文嚇得魂飛天外,也顧不得方向,強撐而起就要逃走。
小命沒了可就什么都沒了,這點簡單的道理盧昌文還是很明白的。
只是剛一邁步就撞上面前之人,此刻逃命要緊,盧昌文幾乎就要破口大罵,卻聽此人口宣佛號,竟是極為熟悉,借著月光仔細端詳,竟是洛陽城門見過的緣木大師。
說聲快走,上前抓住緣木手腕就欲逃離此地,緣木身形未動,盧昌文卻是向后一個趔趄,差點翻倒在地。
“真是麻煩”盧昌文不耐道。
穩住身形身體半蹲,急道:“大師上來,我背你,這祠堂里有怪物,遲了可就沒命了”,一邊催促,手心朝上,急速煽動,看來頗為急切,就連心肺些微脹痛之感亦無暇顧及。
“小友好意,和尚心領了,善哉善哉。”緣木開口,聲若清泉,侵入盧昌文心肺,若雪遇朝陽,急速消融,脹痛之感亦有緩解。
盧昌文急道:“善了個哉的,你這和尚,命都要沒了還拽文,真是個榆木疙瘩”,雙眼四處打量,生怕怪物現身。
緣木拗不過,抓起盧昌文后領,腳踏風沙,一步丈余,呼吸之間就已遠去。
盧昌文看腳下黃沙如箭后退,心臟驟然緊縮,想要大叫,卻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緣木早已料到,方才一抓之下已封其檀中、啞穴兩處。
大約一個時辰之后,盧昌文偷眼去瞧,緣木臉色如常,呼吸平穩,竟無半點疲態。
雖心下驚訝,怎奈口不能言,只得怯怯看著緣木,心中卻對緣木好奇至極,即使駿馬能否如此迅疾亦未可知,而緣木憑借雙腳就能追風踏塵。
幾乎比肩說書先生口中的縮地成寸,如若精于此道,天下之大又有何處不可去,何處不能達?
而此前祠堂之事也必然與其有關,如此想來,那自己豈不危險?
也許這和尚在慈悲皮囊之下包裹著的是個滿手鮮血的大盜呢?
就聽緣木和善道:“施主可好?”。
盧昌文一聽,心中冷笑不迭,剛才還叫小友,現在卻叫施主,狐貍尾巴果然藏不住。
爹、娘,孩兒不孝啊!!!養育之恩只能來生再報。
盧昌文雙腳一觸地面就倒在地上,本想起身逃離,可緣木的動作卻讓他目瞪口呆,更讓他震驚的是緣木接下來說的話。
緣木自懷中抓出三片金葉塞給剛要開口的盧昌文,“你母親已死,老衲送你一成內力,在人跡罕至處躲藏三日方可保得性命。”
當下緊握盧昌文雙手,手掌發熱間,盧昌文只覺四肢百骸中熱力升騰,暖洋洋甚是舒爽。
緣木轉至盧昌文背后突發一掌,盧昌文身不由己乘風而去,“內力只能維持三個時辰”轉頭看時那和尚已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