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婆這里擺的看上去都是民國時期的物件,且都是日常生活用品。
看上去挺精致,應該是大戶人家流出來的。
過了一會,王哥看上了一面圓形紅木鏤雕玻璃畫,直徑二十公分左右的玻璃畫面上繪的是一個手扇半遮面的民國女子,眉眼清麗,畫工不錯。
我就直接上去問價錢。
——可能很多朋友覺得應該“拉手”,不過這得分情況,對面是個老阿婆,可不能隨便拉手,而且,目測這物件不貴,直接問價就好了。
這也是考眼力一種形式了。
幾乎躺在椅子里的老阿婆抬了抬眼皮,昏暗的燈光下,根本看不清楚,我要不是被她的目光打量得一顫,都不知道她在看我。
老阿婆咳了幾聲,也沒起身,用我聽不太懂的普通話說:你要買?
我搖搖頭,老實巴交地答她:不是,是我這位朋友。
老阿婆:我的東西,誰買誰付錢。
我奇怪地問:不能別人付?那我買來送人呢?
老阿婆直接閉上眼睛。
王哥朝我搖了搖頭,然后用本地話對老阿婆說:阿婆,幾錢?
老阿婆這次眼皮也不抬,擺了擺枯瘦的手。
這......我當時就懵了,心想,難道是我惹她生氣了,她不賣了?
她不賣我到無所謂,關鍵是王哥要這東西。
我剛要開口再問,王哥卻將我拉住,搖了搖頭。
我又是郁悶又是覺得抱歉。
不過看樣子王哥雖然有些失望,但并沒有生氣,這才稍稍心安。
下定決心,接下來自己淘一件大開門送他。
沒想到,我們剛起身,準備離開,老阿婆突然指著一旁的錢箱,說話了:戴眼鏡的(說我呢),500塊。
我一愣,然后又是一喜,連忙掏了五百塊錢放進錢箱,一邊將玻璃畫抱起來(玻璃的,挺沉),一邊向老阿婆道謝。
剛想著將畫送給王哥,老阿婆又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誰買誰收好,不然不退貨。
王哥一臉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原本想要伸出來的手又縮了回去。
我有些毛了,將畫放了回去,說:我退貨,錢不要了。
不要說五百塊錢,當時我五千塊錢(大概相當于兩個大學應屆畢業生的月薪吧)都不放在眼里。
老阿婆又抬起眼皮看我,看得我心里直發毛,半晌才說:靚仔,你確定?
我重重嗯了一聲,就不再理她,拉住王哥就走。
走了大約有十來米,耳邊忽然響起一聲極為滄桑的嘆息。
我看了身旁的王哥一眼,不見他有任何反應,又下意識回過頭去,深夜連路燈都不亮的街道上,那個老阿婆的攤位冷清昏暗,我都不確信是否看到了她躺在椅子上的瘦小身影。
幾年過去,如果不是偶爾還跟王哥聯系,只怕早已以為,那一晚,其實是夢。
誰知,這是開始!
……
我是關俞,記于2019年11月15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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