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我叫你哥了行不,你罵歸罵,干嘛還哭啊。我最煩別人眼淚,美女還好說,一大老爺們在我面前哭,我會忍不住揍過去的。”洪新秀苦著張臉,明亮的雙眼卻是瞇了起來。
“滾蛋!”我呵斥一句,用手擦干不知多少年都沒主動流下的珍貴淚水。
都說男人是泥巴,那我是黃土高原來的!
我一口將剩下的冷咖啡喝盡,平復下心境后,紅著眼看他:“知道我為什么跟你啰嗦這么多嗎?”
洪新秀唇紅齒白,幾無異于男生女相,看久了我就想揍他,此刻靜等他搖頭。
他只怕早就看出了我的企圖,連連點頭,舉杯說道:“我知道,哥你這是關心我,感激自在此杯中,弟弟干了!”
干你個鬼!
我狠狠一擂實木的吧臺,疼得我齜牙咧嘴,順勢起身,用猙獰掩飾尷尬:“少特么在老子面前裝單純,也就情人眼里出傻子。
“洪新秀,我告訴你,你不是一直想套路我,想讓我進那個什么狗屁鬼市之門嗎,老子現在就撂下話來,你把自己的事情整明白了,鬼市之門,不要說你區區一個洪家,就是天皇老子來了,我想進,他也阻擋不了。”
“而你,想和我結盟,就讓我看看你的魄力,免得到時候老子挖的坑,被你給帶下去!”
我是個實誠的人,一般不說大話。
現在的我話說得大了些,也是為了拯救面前這個溫室里的白癡花朵。
“好好看著我朋友。”我瞪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
只聽他在后面嘟囔:“這還沒喝酒呢,就比我還醉。”
出了老宅子,我給佟彤回了個電話。
剛才和洪新秀說話期間,她響了我手機好幾次。
難道是查到了我的身份證地址?
“喂,關俞,我今天和那死老頭從陳家祠回來,問了陳家祖靈,說陳隊的人魂確實丟了,但是不在祠堂里。”
聲音背景有些吵,佟彤吼著,聽起來心情很差,還帶著醉意。
“死老頭剛剛開了壇,招魂招了一個晚上,也沒、也沒結果,你說他、他是不是又想騙我錢?”
越說越糊涂,這是醉人還是醉事?
“你在哪?”我皺著眉頭問。
“喝酒呢,快過來,老娘沒、沒錢!”
越吼越大聲,吃霸王餐都這么中氣十足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她在本市著名的一條沿江酒吧街,跟著導航,我開車就奔了過去。
我不喝酒,這輩子迄今為止就去過一次酒吧,恰巧,就是這里。
哦,跟現在一樣,是來接人的。
這條有著異域風情的酒吧街就在白鵝潭邊上,和白天鵝賓館一水之隔,風景獨好,巔峰時有著七八十家酒吧。
這兩年雖然逐漸落寞,但是午夜時分,仍然非常熱鬧。
佟彤喝“霸王酒”的是一家清吧,就在大風車邊上,舊式的紅磚樓建筑,和大風車另一邊的又橘又黃的西式建筑本來不怎么搭噶,不過此時燈紅酒綠,霓光閃爍,倒是你儂我儂,不分彼此。
推門進去,迎面就見到中空大堂的一樓小舞臺上,有個戴著粉紅色帽子的白裙子文藝女青年抱著木吉他,坐在高腳凳上彈唱,慵懶低啞的嗓音,徜徉著《夢一場》,聽得全場安靜下來。
所謂的清吧,這個時候就只是不蹦迪的酒吧,一般情況該吵吵還是吵吵。
燈光雖然昏暗,不過頭頂上方的旋轉燈,忽悠著忽悠著,我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那個頂著一頭短碎的黑衣女神探。
正趴在吧臺前發酒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