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的瞬間，我就被佟彤按倒在地。
直到無數腳步聲響起，佟彤才爬起來，把我拉到面朝辦事大廳大門的車頭前躲起。
“你沒事吧！”我也不顧不得失禮，掀起衣服把她右側臉上的血腥擦干凈，一臉慘白，緊張得幾乎連話都沒能說出來。
她剛才的動作幾乎本能，有沒有被流彈射中，我心理一點譜都沒有。
“沒事。”佟彤俏臉上寒霜滿布，但是沒有流血，沒有氣息平穩，確實沒事。
她示意我別亂動，然后掏出警槍，下保險上膛。
“呼，嚇死我了。”我松了口氣，忍不住罵道，“誰特么這么喪心病狂，大半夜的在鬧市里開槍，就不怕傷及無辜。”
“別貧嘴。”她扭過頭來瞪了我一眼，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院里的大燈亮起，照遍大院的每一處角落。
接著便有幾名警察手持防彈警盾出現，將我們護送回了大廳內。
這時，我才真正松了口氣，剛才我只是做做樣子。
你妹的！
上次在荒山野嶺開狙就算了，這特么可是派出所大院啊，我剛才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似乎還遠遠不夠啊。
“你倒是鎮定。”佟彤給我翻了個白眼，臉色沒有我的好看。
離開車頭至今，她抓著我的手還沒松開，我能夠清晰感覺到她還在輕輕顫抖。
畢竟，就算是警察，也不是都有機會見識狙擊槍的威力的。
我伸出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背，微微用力，然后用不知者不畏的語氣說：“目標又不是我。”
一開始臉色難看，本就是擔心這丫頭。
“關先生，你不簡單啊。”這時，王興又冒頭了，端來兩杯開水，看著我的眼神明顯不一樣。
“王警官，我是嚇的，完全呆住了，還沒到害怕的階段呢。”算是了解了這老泥鰍的性格，我對他的態度反而親切起來，說話的語氣也就隨意了許多，“您先忙，我有佟警官照顧呢。”
王興非常識趣，“呵呵”地笑著就轉身離開。
“你上次在瘦狗嶺，說得倒是輕描淡寫，其實很危險，對不對？”明明是關心，她又瞇起了可憐的柳葉眼。
“喂，您是在審犯人呢？”我翻了個白眼，自然不會展開這個過去式的問題，而是直切今晚的主題，“佟嫌犯，現在可是你交代問題的時候。”
她一來就這么緊張，明顯有事瞞著我。
“都是局里的安排。”她給我一眼，示意我從桌對面過去坐到她的旁邊。
“我們設了個局，散布了武斌已經出現的消息，引蛇出洞。”她幾乎貼著我的耳邊說，“準備收網時卻沒有發現陳清，剛好你打電話來，陳隊就猜測，很有可能陳清在盯著你，這才安排好了那邊趕來。”
“如果他們認為武斌真的可能出現，一定會動槍，所以今天已經打好招呼，盯住了他們的槍，但是陳清沒有領自己的警槍，那說明他手上一定有黑槍。你說危不危險，如果是警槍，他們還會顧及，黑槍的話，全給你吃了，也不怕留痕跡。”
為了突出我面臨的危險，她還不惜動用詛咒。
“你還好意思說，明明陳清就是飛在水面上的魚了，你們不撈就算，還把他給跟丟了，這不明擺著拿我這個可憐的小市民的命不當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