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手術才結束。
“手術暫時成功,但是病人還沒完全脫離危險期,很快就將進行第二次手術。”
主刀醫生叫曹知光,是市醫院的副院長,也是本市著名的外科手術專家,更有“杏林鬼手”之稱,剛好他值班,我就懇求他親自主刀。
他是吳迪醫生的學長,我們見過幾次面,所以也算認識。
“小關,老實交代,你和她是什么關系。”雖然手術前我簽了家屬同意書,但是,那種情況下,醫院方面足以啟動避險程序,無需簽字即可動手術,我這個家屬是真是假并不重要。
現在就不一樣了。
我只好說“真話”:“我是她的男朋友,也是她唯一的遺產受贈人。”
光說后面一項,鬼都不信。至于再多的,自然是不能透露。
“小關,我聽吳迪經常提起你,連他都這么認可你,所以我也相信你的為人。”
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相信,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我只是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
宋子衿中槍,要問誰是最大嫌疑人,明顯就是身為被遺贈人的我啊!
就連曹醫生都能想到,何況警察。
更何況,此案的管轄權,還是在那人所在的新城!
太歲禍命么?
這么一算,呵,今年還恰好刑太歲。
“謝謝曹院長。”我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先冷靜下來,“我想進去看一下子衿,請您通融。”
曹知光看來并沒有把握,宋子衿能夠渡過危險期,以為我是在做最后道別,猶豫一下,便點頭答應,給了我三分鐘的時間。
換了隔離服,我來到宋子衿的ICU病房,心里呼喚她被收寄在黑木牌內的命魂。
看著她的命魂回歸本體,我的心情反而愈發深沉。雖然保住了三魂,但是,到底能否渡過危險期,還要看她自己的意愿。
“嫂子,你一定要堅持住,那些人,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心里喃喃了一句,我沒有再逗留。
出了病房,我撥打起周安妮的電話,目的自然是找武斌。
但她沒有接,就在我想罵粗口的時候,手機震動起來,居然是武斌。
我也沒時間問他在搞什么鬼,直接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然后讓他現在過來把車鑰匙拿走。
這件事不是不信佟彤,但她畢竟是警察,事情還不明朗,就讓她參合進來,對她沒任何好處。
武斌既然已經辭職了,而且還是直接交了東西走人,屬于被開除,那么找他自然無須忌諱。
有周安妮這個神車手,武斌很快就到,不過他還沒完全康復,走得太慢,還是周安妮這個小妮子不情不愿上來的。
她看也沒看我一眼,拿了鑰匙就走,我不以為意,更沒心情說她。
沒想到她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就對著空氣說:“喂,我已經叫了律師,他們沒到之前,你可以不說話。”
“謝謝,把我交代的事情安排妥當就好。”
聽我的語氣不咸不淡,沒有領情的意思,她冷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蹬蹬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