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了字,走出審訊室,三個西裝筆挺的律師已經在那里等著。
“關先生,您好,我們是周小姐安排給您的委托律師,免貴姓方。”領頭的中年律師方臉闊額,印堂明亮,顯示他最近運勢高行。
“如果警方在訊問過程中有什么不合法或者任何涉嫌違規的地方,您都可以舉報。”他看了我身旁的那個小警察一眼,不忘提醒我道。
小警察臉色馬上黑了下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方律師道:“還算守規矩,沒短吃喝。我趕時間,麻煩方律師和兩位幫我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來到辦事大廳,卻是佟彤等在了那里。
我抱歉地笑笑,拿了隨身物品,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咦,奧拓取回來了?”我遠遠就看到那傲嬌的小藍腦袋,不由展顏。
“我開車。”佟彤面無表情,說完就徑直走了過去。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只好聽話地跟了上去。
車子駛離區局大院,我問佟彤:“我是怎么出來的?”
哪怕現在已經過了24個小時,但我沒有被刑拘,顯然是有其他力量干預。
“分局硬壓著你的事,我們一時也干預不了。畢竟警察系統是雙重領導,市局無法全說了算。”佟彤繃著臉,語氣生硬地解釋,“至于原因,到地方你就知道。”
“哦。”我心虛地問,“你生氣了?”
接著又喋喋不休解釋起來:“你畢竟是警察嘛。”
“那人好歹是個區領導,這里又是他在的轄區,我要是盲目把你拉扯進來,只會更被動,我沒打電話給你,因為我知道,我出來見到的,肯定就是你。”
令我意外的是,佟彤并沒有生氣,而是淡淡地說:“我知道。”
“我就知道,佟警官不是那么小氣的人!”我堆起笑臉,討好地說。
奈何她依舊不為所動。
唉,我怎么感覺自己以前哄女朋友都沒這么費勁。但是想想這妮子待我確實不薄,我共情能力這么高的人,怎么能不感動。
只好不生氣。
我將碟機打開,放起了《風吹麥浪》。
“聽,是誰在唱歌。”我打了個響指。
“歡歡姐!”佟彤的臉色終于繃不住,微露驚喜,“是她翻唱的呢,真好聽!”
說完就跟著哼唱起來。
我們曾在田野里歌唱
在冬季盼望
卻沒能等到陽光下
這秋天的景象
就讓曾經的誓言飛舞吧
隨西風飄蕩
就像你柔軟的長發
曾芬芳我夢鄉
嗯...啦...嗯...啦...
還別說,她帶著點兒鼻音哼唱,真有歡歡姐的慵懶味道。
一曲終了,佟彤伸手按下停止鍵,忽然說:“關俞,要是哪一天我死了,你也不能傷心。”
“放屁!”我聽了她的話,頭發都倒豎起來,我終于知道,雪芙炸毛時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