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佟彤家里,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這幾天沒擺攤,渾身難受,不由想這難道就是鬼市規矩的束縛?
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事情比較多,我趕緊著喝了兩碗佟媽媽的愛心糖水,就上三樓。
在書房里,我把《云龍圖》丟到了一邊,然后將痕玉春瓶取出,同樣擱開。
剩下的這個檀木錦盒,才是我今晚真正的收獲。
不是它價值連城,而是錦盒上,右側陰刻著一道三節竹押。
摸索了一會,果然在內底墊層下,發現了暗層。
用筆刀小心翼翼地撬開,便見到一把金質短柄小鑰匙粘在里層。
擱在桌上的“解甲”刀首,垂吊著的小赤鈴無風而響,眼前光線隨之一暗。
頭戴連紗斗笠、依舊一身紅裳的橫刀女子俏生生出現,將一節竹筒放在了我的面前。
這截竹筒,和當時從賴澄體內取出的一模一樣。
那截竹筒里面,有一張字條,上面寫了個我無法拒絕的交換要求。
“換過了?”我暗嘆一聲好巧,抬頭看她。
“嗯。”她簡潔地說,“對比過了,外觀完全一樣。”
“沒遇到什么危險吧?”雖然對她信心十足,但還是必須關心一下。
她搖了搖頭。
“那就好,那我先看看這里面藏的又是什么東西。”
說完,我拿起竹節,將隱藏式的金屬旋帽擰開。
里面果然還藏著鎖。
把剛才從錦盒里取出來的小鑰匙插了進去,順利擰開。
我一點也不意外,因為這兩樣東西,就是對方和我進行交換的標的。
只是我也沒有想到,自己運氣這么好,不費功夫就得到了鑰匙。
具體點說,對方要的是刻著三節竹押的檀木盒,而且,正是放著羊脂玉玉春瓶的這個。
所以就很好理解,我為什么能一眼就看出陳清死前發的那張郵件照片里,比現場多出了什么。
對方只說要盒子不要玉春瓶,不是“買櫝還珠”式的愚蠢舉動,必然有其他深意。
顯然,答案就出在鑰匙上了。
取出金質鎖芯,里面——居然是空的!
什么都沒有!
費盡心思,難道就要這副鎖鑰?
這太特么不合常理了。
我將東西往桌上一丟,只覺自己的智商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你怎么也有這幅畫?”刀紅鈴展開《云龍圖》,聲音驚訝地問。
自從上次在鬼市龍王灘里跟她說過,非當值時間,不要和我那么見外,開口“先生”閉口“您”,這兩次見面,她直接忽略了我的稱呼。
不過這樣正合我意。
“你在別的地方見過?”我更驚訝。
“嗯。”刀紅鈴點頭,“就是在換竹筒的地方。”
我忽然想到陳喜的話,問道:“你看出那家主人是做什么的嗎?”
“退休警察,叫陳興榮,去年剛從市副局的位子上退下來的,我看到了他擺在書房的退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