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我此時沒有把廖建平掐死的念頭,那顯然是言不由衷。
明知道一群抓噴子的殺手就在眼前,他還生怕自己不會被發現。
要不是看在他還有些用處的份上,我早就把他一腳踹出去,看看能否換來一線生機。
這種情況下,除非有人肉盾牌,否則,被一堆黑洞洞的槍口頂著,怎么也不可能逃得了啊。
四個槍手已經近到無需再開槍堵截了,聽到偌大的地下停車場、不斷回蕩激撞的槍聲終于停歇下來,我的心臟卻像被一只無形大手狠狠攥住似的。
咚咚咚!咚咚咚!
這是我心跳的聲音,同時,也是我腦海轉動的節奏。
三!
我沖了出去。
咦?
人呢?
怎么突然靜悄悄地。
剛才那四大殺手,眨眼間一齊消失,怎么就覺得透著陰森呢?
“關、關總,你有沒有覺、覺得,突然好冷得樣子?”廖建平縮著本來就短不可見得脖子,說出了我的感受。
“廖總啊,你是嚇的吧。”他能慫,我自然不行,只好忽悠道,“你看我,滿頭大汗。”
他一臉奇怪地看著我,估計是心想:老子不也流了一頭的……冷汗?
我全當未見,而是將絕大部分知覺擴散開來。
小赤嶺搖晃,解甲輕顫,預示著危險頃刻降臨。
來的不是人?
但我可沒聽說過,爵門眾人還能操控鬼神。
直到事后回想起來,我才發現自己有時候真是挺傻的。
率先來的,的確不是人。
而是一只貓。
黑貓高翹著尾巴,就跟豎著桿旗幟似的,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停車場昏暗的光線下,明亮得詭異。
此時此刻,這幢摩天大樓的地下五層停車場里,除了我和廖建平,也就只有面前這只黑貓。
剛才開車撞爛了我的奧拓的那四個槍手,還有最開始伏擊的神秘人,全都在毫無征兆中消失。
這一切,自然是來自小赤鈴感應。
黑貓先是掃了廖建平一眼,后者就跟魔怔了似的,啪嗒一聲跪下,腦袋磕在地上,就再也起不來了。
我手握黑木牌,偏是不信邪,迎著它看來的目光,對望過去。
這眼神,確實有古怪!
我看向他的第一眼,腦袋就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錘子,整個人都蒙圈了。
要不是解甲的錚鳴聲強行將我喚醒,我的下場估計不會比廖建平好。
當我再次凝眸看去時,哪里還有黑貓的影子。
打量著面前這個穿著黑色緊身皮衣的年輕女郎,我瞬間就看穿了她的真身。
所謂藏身難藏影,妖修就算已經能夠化人,它們的影子,也會輕易將其真身出賣。
就像我當時看雪芙的影子一樣。
這是一頭黑貓妖。
以妖殺人,在這個國度,警方怎么偵察,都是無解的完美犯罪。
當然了,應對之法并非沒有。
這還真是符合與我只有一面之緣的冼巍的作風。
我殺他不逾法,而他殺我,也在遵循這地面之上的規則。
這讓我不由懷疑,剛才那群槍手,到底是否他派來的。
若不是,那么目的,又會是什么?
見我走神,黑貓妖指爪閃爍起冰藍寒芒,就像是醮了毒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