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陰影中走出的這個身材矮小的怪服男,正是自稱琉球王國大將軍的島國人。
不是這個世界太小,是顯而易見,冼巍必然知道了我——或者說是金不換那一族人與會道門之間的恩怨。
還是那句話,我從不小覷這個洗腳上田的農民老伯般的區官。
在他面前,我自當沒有任何秘密。
我橫握解甲,擋在胸前,免得被這個突然用上了火器的“術師”偷襲成功。
“我可沒有看穿你的什么行藏。”我戲謔地看著他,笑道,“大將軍最近是不是吃壞腦子?”
“八……可能!”他差點用自己民族敵人的母語罵人,不過最后關頭還是收了回來,叫了一聲后,直接將槍丟掉,手里換作一柄短刀。
正是島國武士常用的太刀或者打刀配對,被稱作脅差的備用武器。
“脅差”的起源,和島國長刀一樣,都是借鑒的唐刀。
正巧,“脅差”所借鑒的,恰是我手中的“解甲”。
解甲并不是刀名,而是這種短橫刀的統稱,唐代戰爭,唐軍步戰,配備的除了長刀之外,便有短刀“解甲”,意思是能夠剖解敵人胄甲的利刃。
足見其鋒利。
畢竟島國武士刀鍛造工藝數百年未曾斷代,失傳千年的唐刀技藝,即使在最近數十年重新出現,也只是照葫蘆畫瓢而已。
所幸,我手中的解甲,并非現代工藝品。
至于是否跨越了一千多年光陰的古董,由于無數代高人傳世加持的緣故,還真難說。
因為沒有對照。
我自從得到解甲之后,查找了很多資料,在浩瀚的歷史中,偶然會有“解甲”一詞冒出,卻都語焉不詳,更別說是圖片了。
實物方面,莫說流傳,即使是出土,都沒有任何記錄。
“阿夜妖術強大,不可能會掉入你的圈套。”他指著我前面地上癱在那里的黑貓,面露不滿,“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都喜歡說謊!”
見他這神態,這語氣,我差點笑了出來。
我一腳將黑貓朝他踢去,然后撿起地上的黑木牌,迅速收起
黑木牌我是真的剛才沒注意掉到了地上,沒想到黑貓女妖自己踩上去了,這能怪我咯?
用黑木牌來設計陷阱,呵呵,虧你想得出來。
“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你跟這只貓有一腿,實在想不出用它來威脅你的好計謀。”我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說。
一改剛才的滑稽詼諧,這位尚弘志大將軍聞言,臉色比他懷中的貓還黑。
他將昏死過去的黑貓小心翼翼放到一旁,然后沉著臉過來“遞門檻”:“琉球王國護國大將軍、王室尚弘志,請賜教!”
隨著他手中的脅差出鞘,頓時殺氣升騰。
似乎非常不滿于脅差的挑釁,解甲錚鳴如鳳。
“關俞。”我點了點頭,算作回禮。
“我知道你,鬼市龍王。”尚弘志冷笑,腳下再次踏起詭異的步法,朝我沖了上來。
我提刀迎去,用的自然是解甲的力量。
尚弘志的刀法并不高明,主要還是他的身法,沒有任何軌跡可以捕捉,一時東西,另一時又是左右。
最關鍵的是,尚弘志出現之后,小赤鈴的預警,更加強烈。
哪怕通過它,我感覺不到第四個人。
這層地下停車場,顯然已是一個局。
專門用來捕獵我的“死局”。
如此,才是沈巍該有的手筆。
正如廖建平所說,冼巍此人做事,滴水不漏,一旦動手,必然竟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