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洪新秀的宅子之后,已近子時,我直接前往鬼市。
貴叔依舊是那副導游裝扮,隨著七月收尾,他的這份兼職也就基本到頭了。
見到我,他便說起昨晚那幾個小年輕的事情,問題比我想象的更加嚴重,不過有貴叔這個行走陰陽兩地的大拿,自然無礙。
“關老板,您的眼力真是不錯,那個年輕人,是根好苗子。”他說著又莫名其妙夸贊起我。
他口中的年輕人,便是那個身材高大的寸頭。
“哦?怎么說。”我露出迷之微笑。
“那個叫曾子祥的小家伙,天生就是吃我們這碗飯的料。”貴叔笑得一對八字眉亂顫。
“聽貴叔的意思,你是打算收徒啊?”我不由驚奇。
“呵呵,關老板說笑了。”貴叔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事情解決后,曾子祥一直向我打聽您,他是徒弟相中了師父啊。”
“別,就我這點水平,可不想誤人子弟。”我連忙擺手。
“我看您和他之間是挺有緣的。”沒想到貴叔對此事這么熱衷。
“行了,這些以后再說吧,我來是找您打聽點事的。”我制止他繼續說下去,轉而道,“你對祁康林的老婆,有沒有了解?”
貴叔一聽這人,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那個叫柳燕的女人,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怎么說?”我眉頭微挑。
“雖然她一直沒有承認,但多半是飄門中人。”貴叔語氣嫌惡,“你也知道,時至今日,所謂的飄門,早已不只是孔子門下那些游學的書生,販夫走卒、賣藝雜耍,甚至煙花柳巷出身,都敢自稱飄門中人。”
“那她又是哪一種身份入門?”
“自然是最后一種。”貴叔冷哼道,“認識祁康林的人,都以為柳燕是在他店鋪里上班后,兩人才走到一起的。實際上,在更早的幾年前,他們倆就在湘省的一個會所里搞過。”
這詞用的……沒想到貴叔也是這樣個人。
“柳燕倒是厲害,時隔幾年,都能找上門來,而且很快就將祁康林的一切都騙到手。”
“什么意思?”我沒聽明白他最后那句話。
“早在祁康林死之前,他所以資產,都已經在柳燕一人的名下。”貴叔咬著牙,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這么說,她反而沒有害死祁康林的最明顯動機?”我試探性地分析。
“根據我多年的觀察,這點倒是可以肯定。”貴叔出乎意料地贊同了我的猜測。
“雖然不見得她有多愛祁康林,但是,以我對她的了解,最多也就是貪財而已,謀害親夫這種事,在現在的江湖上也是極大的忌諱。”
“你怎么確定她就是江湖中人?”我聽他一口一個江湖人地稱呼柳燕,禁不住問道。
“您忘了,我剛才說的,販夫走卒、賣藝雜耍蓋莫不以飄門中人自居,咱現在不也算是飄門中人?”貴叔道,“在柳燕的身上,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氣息。”
“風塵氣?”我揶揄問。
“這次您倒是猜錯了。”貴叔搖了搖頭,“柳燕的身上,一點那種地方的氣息都沒有。”
但他并未細說柳燕身上的那股“氣息”,到底是何。
他畢竟不是李老頭,并不懂得觀氣,多半是靠直覺說的這些話。
“她現在可還在市內?我想去拜訪她一下,不知是否方便?”
貴叔越這么說,我對柳燕越是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