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我來到位于白云山下那片韓國人聚集的商業街,在其中一條頗深的橫街里,找到了柳燕的那間茶莊。
茶莊不大,但很精致,落地玻璃窗前翠竹掩蔭,站在門口,已能嗅到淡淡茶香。
我走了進去,微瞇雙眼以適應里面柔和的光線。
茶臺后,端坐著一個正在認真烹茶的年輕婦人。
長發盤著高髻,露出欣長優雅的鵝白脖頸。
柳燕素面朝天,見到我來,也不驚訝。
她長得只是清秀,不止沒有一分風塵氣息,更是讓人予清澈明麗的錯覺。
是的。錯覺。
這又是一個危險的女人。
我不得不再次感嘆。
同時想起了宋子衿。
難道這就是冥冥中注定?
“先生請坐。”柳燕端著一杯茶,先在請我坐的位置上放下,然后說,“請品嘗一下這壺八年的老樹生普。”
“老板娘客氣了。”我點頭坐下,卻并不客氣,直接端起便品。
“好茶!”我一口飲盡,真心贊嘆道。
“呵呵,我完全不懂茶,覺得好喝就是好喝。”我將茶杯擱回桌子上,笑笑說完,接著隨意說道,“都是老板娘一人打理茶莊?”
柳燕微笑不語,眼尾有微光閃動。
她替我續了杯新茶,見我去端時,突然說道:“如果我沒看錯,閣下就是鬼市龍王,關俞關先生吧?”
茶水太燙,令我捏杯的手指禁不住顫了顫。
既然已被識破,我自然不會藏掖。
“老板娘怎么看出來的?”我面色不動地看向她。
“飄門手段,微末伎倆罷了。”柳燕淡淡地說。
沒想到她比我還干脆,直接說出了自己明顯已經藏了多年的江湖身份。
我很是意外,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我在外面揭穿這一層身份?”
“我從未隱瞞,只是從來不說而已。”柳燕抿了口茶,細細咽下,“我已是孤家寡人,再沒有害怕的事。”
“孤家寡人?”我皺起眉頭,“那你兒子呢?”
“關先生,您這是在威脅我?”她杏眼深瞇,語氣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別誤會,只是奇怪你的措辭罷了。”我行坐端正,自然不懼她的恫嚇。
“這與你無關。”她沉臉說道。
“我同樣不感興趣。”我的語氣也變得不善。
沉默了一會,柳燕眼神微暗,致歉道:“是我過激了。”
“看你的反應,是有麻煩事纏身?”我試探道,“我或許可以幫忙。”
“關先生今天來的目的,難道是為我解憂?”她的笑容里,只有譏諷。
“那就開門見山。”我直截了當地說,“實不相瞞,祁掌柜那間店子,是我盤下來的。”
“里面有一物件,我想請老板娘替我解開。”
“那塊水晶洞石?”柳燕竟然眼也不眨一下便指出了我所說之物,令我心中一喜。
卻不想聽她接著道:“抱歉,恕我無能為力。”
“柳老板,請開價。”我并未覺得太過意外,而是非常土豪地,直接拿出支票本。
“兩百萬。”柳燕微微一笑,獅子大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