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粵造光緒元寶雙龍壽字幣以200萬的天價落錘時,它的原主人抱著我的胳膊,已經呼呼大睡得流出晶瑩的哈喇子。
饒是拍賣會現場熱鬧非凡,她依舊睡得無動于衷。
而偌大會場,能夠在這方面和小家伙比,也就只有身邊的那個老家伙。
不過,當下一件拍品上臺時,這個仿佛一直都睡不醒的老人,突然抬起了溝壑縱橫的老臉,望向拍賣臺上的那雙眸子,明明渾濁,卻又閃爍著璀璨如日月的懾人光芒。
“接下來這件拍品,是北方薩滿教的祭祀神器,經專家鑒定,至少有上千年的歷史……”
這一次擺上拍賣臺的,正是陳一程委托拍賣的“打神棍”。
看著這根棍子,我多少心情復雜,畢竟它算是我“出來混”之后拿到手的第一件武器,而且幾次隨我出生入死,說沒感情,那絕對是假的。
此外,這根打神棍威力驚人,更是煞物克星。
在這一方面,它比解甲更為趁手。
如果有可能,我自然愿意留著。
至于它背后隱藏的“驚鴻術”線索,我倒不怎么感興趣。
但它真正的所有者是陳一程,后者希望通過拍賣的方式解決自己的麻煩,讓所有人知道,這件神秘的巫門法器,從此與他無關。
而他的目的,從現場效果來看,明顯已經達到了。
竟然有十余雙的目光,先后鎖定了打神棍。
自然,來參加拍賣會的人,沒有會不關注拍品的,而對這件薩滿教的“祭祀神器”感興趣的,雖然不多,但也不少。
而這十余人,卻是不同。
甚至無需小赤鈴提醒,我也能夠感受到他們身上明顯異于常人的震蕩氣息。
都是高手啊。
既然是巫門法器,這些高手中,必然不乏來自本門內之人。
無論是外八門還是八大門,“門”只是統稱,各門之內,都有諸多傳承,自是各心懷鬼胎。
“底價10萬起拍……”
當廖建平舉錘時,我反而閉上了雙眼。
小赤鈴輕顫,無形漣漪擴散至整個會場,然后化作一張大網,在我腦海中點燃這些人氣息之火。
只是,腦海中的這些“火焰”,比我剛才感受到的那些氣息,少了三道。
其一便是商小五的師父,第二道,則是猥瑣老道,第三個人,我并不認識,因而,也沒有特意關注,這人是誰。
但我知道,此人多半與前兩者一樣恐怖。
我這么做,并不是對這些江湖人有多大興趣,而是,想要找到上次在鬼市里偷襲我的那個巫門傳承之人。
也就是“打神棍”原來所在的那個傳承——驚鴻門。
即使來的不是當時被重傷的陰白臉年輕人,只要同出一個傳承,他們運轉修煉法門時,氣息也是一致的。
并非我瞎猜,這一點,是小紅鈴告訴我的。
很快,拍賣價一路飆升,跨入了中七位的門檻。
五百萬,拍這么一件冷門的雜項,而且還不是兩三個買家,這落在其他人眼中,無疑是瘋了。
身為“白手套”,廖建平倒是頗為平靜。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這些叫價的人身份不一般,此物,必然也不一般。
“29號出價一千一百萬……”他在確價時,目光掃視全場,在我身上停頓了一瞬,有贊嘆也有疑惑。
我沒有予他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