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藍麗身上的秘密,很多還是吳秋丹的推測。
不過,后者能告訴我的,基本是板上釘釘的實情。
所以我確定,藍麗身上的九鳳咒紋,和她的性命息息相關,甚至到了不可分割的地步。
我還記得自己畢業時,藍麗身上還沒有這么多的紋身,所以,幾個月前找到她時,見到她如今這幅模樣,還很不習慣。
照藍麗自己所說,她身上的九頭黑鳳,并不是一次性紋上去的,而且,一旦九鳳全都紋到了身上,就離她繼承大巫祭的時間不遠了。
最后的咒紋,應該是在她七月份回去的時候完成的,所以,她回來之后,才越來越像一個巫女。
說回現在的處境,我非常確信,藍麗就是莫輕言在幕后主導的這個“破局”的關鍵所在。
不過,既然破局之人是我,就不可能完全按照她的設想進行。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以藍麗的安危作為破局的代價。
然而讓我失望的是,打神棍的器靈小黑龍依舊不知所蹤。
失去了小黑龍這個外掛,便無法開啟連地仙都能鎮壓的“河伯之眼”,想要驅逐兇獸雄虺的降神體,談何容易!
“好好想想,還有什么辦法能夠對付雄虺的降神體,不必直接干掉它,只要將它驅逐就行了。”我掙脫藍麗少兒不宜的動作,皺著眉頭問道。
我能夠感覺到,霧瘴遮蔽的整座沼澤,這時已經躁動起來。
“那就阻止它降神,不就好咯。”藍麗直勾勾地看著我,一副賊心不死的樣子。
我用拳頭重重地砸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恍然大悟:“對啊!”
說完卻是一愣:“可是……怎么阻止?”
“你可知道,這些木頭人的作用?”藍麗這時終于恢復了正經,不答反問道。
“陣樞?”我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倉頡造字,天哭鬼嚎,蓋因鬼神都怕被文字束縛,以限其行。”藍麗不置可否,“九首雄虺這樣的上古兇獸,想要打破天地的秩序降神而來,必然需要大量的犧牲,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犧牲,不是生靈,而是神鬼。這些木雕,就是用以拘囿神鬼的‘字’。”
我突然想到了自那些人形木雕里冒出來的魑蛇,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難道我們一路遇到的魑魅,都是為九首雄虺準備的?”
藍麗只遇到了精魅,所以我就將剛才在沼澤里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關俞。”她聽了之后,突然嚴肅得像是巫女上身,“我感覺,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遍布整個秘境甚至浮山嶺的精魅,真的都只是神女一脈的巫門之人帶來的嗎?那么這些像人又像字的木雕呢?如果這些都只是外來的,那無異于無源之水,無根浮萍,很難以沼澤為體,構建祭壇,更難打破天地秩序。”
“根源?”我皺起眉頭。
一頭上古兇獸降神需要消耗的力量竟然如此龐大,就連漫山遍野的精魅都不足以支撐么?
我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莫輕言那張年輕俏麗的臉龐。
她讓我回到這里,必然與此事也有關聯。
直覺告訴我,解開這個秘密,就能驅逐九首雄虺,就能作為“第三者”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