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建平!”當我看清這個分海而出之人的面容時,我完全怔住了。
“不是剛才被你們丟井里的那人,他已經被魍魎的血肉附身。”小游子看出我的心思,幽幽地說。
什么叫做被我丟進井里?
是他自己失足的好吧!
最多也就是洪新秀惹得鍋。
腹誹完,我問道:“你說他被魍魎的血肉附身,可是為什么?”
廖建平這身材,跑路都帶喘,魍魎怎么會選擇附身。
“它被鎮壓了一千六百多年,再加上被你的女人煉化這么久,已經虛弱得無法自主凝聚分身。”小游子淡淡地扯淡,看向看著吳秋丹的眼神,頗為崇敬。
龐大的虎首牛身三眼土伯被一蛟一魚所化的江心鏡鏡靈拖拽墜落于深淵煞海,卻詭異地懸停在海面之上,魍魎所化的廖建平身邊。
器靈同樣消耗嚴重,化作一道白光回到了我手中的江心鏡里。
與此同時,土伯的身影消散,露出了那個頭戴裂開的三眼青銅鬼面的狼狽身影。
閉闔的豎眸下方,那雙棺中劉伶眼依舊漆黑深邃,與其主人一樣散發著詭異森冷的光芒。
廖建平無聲地咧口大笑,將胖乎乎的右手舉起并吞了進去。
我只覺一陣反胃。
小游子那身收斂到極致的煞氣卻兀地凜然。
當廖建平的右手從他自己的嘴中抽出來時,沾滿粘稠液體的手掌上已經攥著一個三寸方形玉盒。
不死藥!
我看著秦三伸出那只枯槁如鬼的手爪將玉盒接過,心里萬馬奔騰。
這特么的……這么大一陣仗,不會白搞了吧?
我一邊吐槽,一邊將希冀的目光投向煞海之上,一直冷冷地看著這一幕發生的吳秋丹。
毋庸置疑,如果她都沒有辦法制止,這一局,她們就算徹底輸了。
然而,吳秋丹卻仍然一動不動,花上身影搖曳,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這模樣,看著像是放棄了。
不僅是她,坐鎮陣樞各處的八大門高手,也都面如死灰。
被針偃術封印的九首雄虺和那頭不知名的妖物此時也都開始消散……
這一切,似乎都喻示著這場“天局”已然開始收官。
“有沒有辦法把那玉盒奪回來?”我低聲問小游子,打算再做一搏。
小游子嘴角譏誚,冷漠地說:“除非地仙出手。”
呃……
說著,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將目光落在江心鏡上,突然道:“你可以走了。”
“什么?明明是……不對!”我雙眼一亮,“秋丹會傳音讓我下來,不可能只是為了看這一幕發生。”
小游子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然后往前飄去,真正蒞臨煞海之上。
他背著的那雙小手,右手揚起,竟然將打神棍抓在了手里。
“棍子在,你出不去。這里有我和它的機緣。”
就像我之前的猜測一樣,這凝如實質的煞氣之海,對他和打神棍都有極大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