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三還是沒死?”我烤著自己搭起的篝火,只覺得背后的森林深處,夜風吹得人涼颼颼的。
莫輕言隔著火坐在我對面,那雙充滿智慧的明亮目光里,此時滿是火焰的倒影。
但我終究不是她那些高智商學生,對她的默然,充滿了迷惑和不解。
“在時間中,他的確還活著。”許久,她才幽幽說道。
“相對論?”我沒好氣地反問,“那樣的話,在我出生之后,死亡之前的時間里,我也不死!”
她似笑非笑,只是文縐縐地道:“或可作這般解。”
我愣了一下,忽然問:“又是什么狗屁天機?”
莫輕言給了我一個贊賞的眼神,終于心安理得閉口不言。
天局未竟,天機仍纏。
我側過臉倒吸了一口林夜的潮濕涼氣,小心翼翼地說:“她還活著就好。”
“她一直不死。”莫輕言借了我的措辭,明顯意有所指。
也是,她可一直在湖院天地里坐著呢,雖說有些精神分裂……
我不認為這會是一場虎頭蛇尾的較量,那么,我離開秘境前最后看見的那一幕,也就成了必然。
我心中一動,想到了那兩個化作光屑消散的玉盒,越發覺得,兩個玉盒毀掉的方式一模一樣。
是刻意為之,還是……
“看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什么不死藥。”我自嘲道。
虧我還信誓旦旦,到頭來卻落個兩手空空。
謝老師……還有宋子衿……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宋子衿的病情已無大礙。”我正自怨自艾,卻聽見莫輕言道。
“什么?”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了那里。
“不死藥,的確只是引子,只為擲海尋波。”莫輕言往火堆里丟了一塊木柴,仿佛在詮釋自己這句話,“在執棋雙方眼里,這是勾連一切的陽謀之術。”
我:……
敢情到頭來,傻子就我一個?
“秋丹那位師父蘇太初曾留給她一枚丹藥,倒是有著接近活死人的功效,只要仍有一口氣,服下此丹就能活。她在離開之前,就已經將丹藥交給了宋子衿。等你這次回去,她應該已經出院了。”
我皺起了眉頭,不太肯定地問:“不死藥?”
剛才還滿心憤懣地說世上沒有不死藥,轉眼間,又聽到了這句話,讓我不免覺得臉紅。
莫輕言輕搖玉首:“具體我也不清楚,但以我的知見,應當只是一種救命靈丹,稱不上不死藥。”
也對,我離開前,見到宋子衿雖然情況已經極為糟糕,可仍吊著一口氣——不對!既然有這樣的靈丹妙藥,那我之前看到的,豈非假象?
敢情所謂天局,就是拿我一人當猴子耍?
我越想越覺得惱怒,虧我去香江前還跟她急得一頓胡言亂語,唉,真是丟人。
我狠狠地搓揉著自己的頭發,心中竟然同情起了自己。
不過,欣喜終究是超過不滿的,畢竟,宋子衿還活著,而且,極有可能已經痊愈了!
咦,怎么眼睛有些熱,臉頰也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