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這么久,結果就這?”我瞪著眼前的巨大蟲母,氣得眉毛都要飛了。
對面這只足足有人高的透明圓背殼多足螯蟲,幽藍幽藍的雙眼逐漸豎起,隱隱竟有變紅的意思。
我連忙后退,腳下踩著泛起了漣漪的清淺水面,手摸到了腰后。
空了?
黑木牌……竟也失去了蹤影!
我深深吸了口這個天光朦朧的空間里的寒涼氣息,終于讓混沌的腦子清明過來。
是了,我剛才失去了意識。
現在雖說“醒”了,卻并不代表自己真的“醒了過來”。
我心念微動,感覺到這片天地的氣,正在緩緩按照自己的意念運轉,旋凝于頭頂之上,心中便有了計較。
原本一直沉默的巨大晶蟲,顯然也感覺到了變化,雙眼陡然變得通紅,只見它那張原本看不見痕跡的巨嘴猛地張開,朝著我爆發出一聲厲嘯。
這用肉眼看不見的聲波,卻全然落在了我的氣感之中。
即使無打神棍在手,借著這片空間的“地利”,我依舊發揮出了驚鴻術的部分威力。
雖說還遠遠達不到打神棍的器靈當時綻放“驚鴻之舞”時,令天地變色的“驚神”境地,不過,對付一只受了重傷的妖蟲,并非不可能。
何況,我沒打算跟它拼死拼活。
無形的天地氣息疾速涌動,將它的攻擊化解。
我站在原地,朝對面的巨大妖蟲攤了攤手,無奈地說:“我說,能不能好好說話。你將我拉進來這里,如果是想要吃了我的靈魂,那你恐怕是要失望了。”
不過,被困了至少百年之久,這只擁有不俗靈智的妖蟲,明顯不是我一句話就能忽悠住的。
妖蟲和蟲妖的區別,在于后者已是妖,而它,不過仍然是蟲而已,充其量能成之為精。
而動物,就算成精,也多是一根筋。
尤其是像蟲精這樣的低級生物。
果不其然,我的話剛說完,它張口又是一記音攻。
“看你這模樣,當年是被人類坑慘了啊。”身為撲街,我腦補的能力自然不差,“如果我沒猜錯,外界的那場靈魂祭祀,應該與你有關吧?”
“不過,這個祭祀,又不完全是為了準備的。這么看來……”我說到這里,語氣一頓,裝作恍然的模樣,驚聲道,“你以為這是為你準備的,其實是那些人類請君入甕,實際將你當成了這場靈魂之祭的一環。”
“那么,你是陣樞呢?還是祭品?”我摩挲著下巴,拋出了這個讓它憤怒的問題。
這時,已然成精的巨大晶蟲通體染上了猩紅之色,顯然是氣炸了。
無數根血紅色的細絲從它身體各處冒出,猙獰飛舞,就像一條條嗜血之蛇。
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作繭自縛。
我身形一閃,連忙退到了極遠處。
在這里,空間并沒有絕對意義。無論是我還是對方,只要意念能及,都能瞬間抵達。
“你不過是想離開這里,從此逍遙自在,所以,你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才想著要通過吞噬我的靈魂,奪舍我的身體。”我邊退邊說,“但我剛才已經說了,你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