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龍王灘,滿載而歸的我,并未離開鬼市,而是洗了面容,來到了洪新秀的那棟老宅。
在香江得到的那尊龍涎香龍角杯,洪新秀已經清理完成,此外,聞無虞也有消息傳回。
明亮的燈光下,輕薄如紙的龍角杯露出了浮雕著繁復圖文的真面目。
上等龍涎香色白,極品為玉化,微透,如無色琉璃。
此時呈現在我面前的這塊一體通雕的巨大龍涎香,便是以鬼斧神工形容,也絲毫不夸張。
“這就是鬼拓天書的工藝么,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哪怕是親手將它清理出來,洪新秀此時盯著它,目不轉睛的雙眸依舊璀璨。
“不只如此,鬼拓天書同時還蘊含著無窮信息,不然,也不會以‘書‘稱之。”我搖了搖頭,將它從定制的桌面展架上拿起,仔細端詳,一邊說道,“這上面,一定也是如此。”
龍角杯外壁上浮雕的圖文,組成了一幅幅抽象的畫面。
這畫面,與我之前在壹貫道地下祭坑頂上的圓形密室中看到的圖騰,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海祭!”我脫口而出,激動地說,“這上面的圖文,記載的應該是羽人海祭的情景。”
“禮器么?”不知其中關竅的洪新秀倒是神色平靜,“沒想到我們南蠻之地,在那個時期,居然也有這種巧奪天工的奇物誕生。”
我并未往下說,轉而道:“我從香江回來之后,查閱了很多資料,甚至問過中大的幾位老專家,沒有聽說過此類文物。”
“因為,它不屬于現在…….”洪新秀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見我瞪了過去,他期期艾艾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現在說也不明白,等你過陣子進了鬼市之門,就清楚了。”
“不能透露?”我瞇起雙眼。
又是鬼市之門,那里面,到底有何辛密?
“總之,你好好體會我剛才的話。”臭小子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不是現在……”我眉頭皺起,惱火道,“這不廢話嗎,屬于現在的,那是工藝品!”
當然,我只是抱怨而已。
“算了,先不說這一點。”我晃了晃腦袋,將注意力放回到龍角杯身上。
“鬼拓天書的技法據信來自秦漢時期的黃石公,他曾留下兩部書,一部兵書給了張良,一部雕刻天書,留下了后世雕刻界的最初傳承……”
說到這里,其實我差點又繞了回去。
只好停頓下來,換了口氣,這才繼續道:“最早關于龍涎香的非文字記錄,是在秦漢時期,而且極有可能是秦征百越時就流入了中原,你此前認為這尊龍角杯不短于兩千年,今天又說其工藝出自我們嶺南地區。”
“秦漢時期,這片天地仍屬于古越族,我前不久見過類似的圖騰,不過,那是一百多年前繪制的,這么看來,這圖騰的也應追溯到當時,有了這兩個例證,至少能夠說明,此傳承并為斷絕。”
“這樣的話,我或許能從這個方面著手,解開上面的謎團。”
洪新秀聞言微愣,好奇道:“謎團?”
“我說過,每次鬼拓天書,必然伴隨著秘密出現,這上面的海祭場景,相信只是秘密的載體,也就是謎面。”
“有點意思。”洪新秀雙眸明亮,秀氣的年輕臉龐興奮不已,“我也來試試。”
“就你?”我避開他伸過來拿龍角杯的手,這個反問并沒有輕視的意思,看著他欲言又止地說,“還是算了吧。”
“呵,你居然看不起我!”洪新秀像只發毛的小奶貓,怒氣沖沖地大聲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別吵吵。”我擺擺手,像打發乞丐一樣,“你愛咋咋地,但我必須警告你,此事涉及重大,你在鬼市之門內,務必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