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我不是在說廢話,“嗯”了一聲,回道:“和師弟媳婦來的時候,都是在這里吃的大餐。”
說完,深諳我心的小師姐又補充了一句:“這幅畫也在的。”
我若有所思,然后讓小雪芙把風,自己則搬開桌上的擺件,站了上去,幾乎將鼻尖貼到了畫上。
一提及和吃的有關,小雪芙自然樂意至極。
這是一幅設色山水,兼并以水墨淺絳等技藝,筆致清秀中和,恬靜疏曠。用墨亦是明潔雋朗,溫敦淡蕩,既有宋元之風,卻非泥古不化,運筆寫意,又有著濃濃的禪宗意境。
盯著題識上落款的“玄宰”二字,以及那方朱紅印鑒,我狠狠地咽了咽喉頭。
伴隨著小雪芙的一聲輕呼,障子門緩緩滑開,我扭過頭,看到了俏生生站在門外的那個異國女子。
鳩山櫻子素手端著托盤,上面是一盆水晶刺身以及幾碟壽司,見我踩在桌上,并未露出驚訝神情,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境。
反倒是我不免尷尬,摸了摸鼻頭,但也從容走下,擦了擦桌子,將擺件放了回去。
沒有完成把風任務的小雪芙有些難過,謝謝連忙低聲安慰道:“別難過了,待會多吃點就好了。”
鳩山櫻子走了進來,跪坐著將東西放在桌上,一邊介紹道:“久等了,這是藍鰭金槍魚、深海藍龍蝦和蘇眉魚拼合的刺身和壽司,大家先墊墊肚子,請用。”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幾片墊肚子的肉至少得上千吧,真坑!
同時當然不忘給謝謝和小雪芙調好芥末醬汁。
“我們開動啦!”兩個小家伙早就口水橫流。
鳩山櫻子返身關門,然后在我對面坐下。
美食不可辜負,我自是卻之不恭,大快朵頤起來。
“唔,櫻子醬,你也吃啊。”我反客為主道。
鳩山櫻子卻不為所動,而是看向墻上的設色山水立軸,問道:“關先生是行內的大家,您怎么看這幅畫?”
我只好依依不舍放下筷子,拿紙巾擦了擦嘴,擺手道:“大家不敢當,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不過,”接著,我話鋒一轉,也循著她的目光看去,贊嘆道,“董其昌的名頭和字畫,太過響亮,我也有幸欣賞過他的幾幅作品,這幅設色山水,是董玄宰的真跡無疑。”
雖說董其昌的畫贗品很多,而且不乏真贗難分的“佳作”,不過,在這樣一件“大開門”面前,鑒真,可比“鑒偽”要容易得多。
“看來關先生確實很喜歡董公的這幅畫。”見我兩眼發光,鳩山櫻子掩嘴笑道。
“這是自然。”我毫不做作地點頭。
我相信,只要是這行當里頭的,遇見這么一幅畫,說不心動的,絕不存在。
像我如此實誠的人,自然不會假惺惺否認。
“畫贈識人,關先生既然喜歡,那便作我的見面禮,送給您吧。”
“什、什么?”我何止驚訝,簡直下巴都要驚掉了。
前不久,在京城的一次拍賣會上,董其昌那幅與這差不多尺寸的水墨紙本《仿吳鎮山水》,可是剛拍出了兩千兩百多萬的天價!
你一言不合就用送的,我就算想要,也不敢要啊。
畢竟,我已經名花有主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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