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準備充足,這一撞,雖說撞得我七葷八素,甚至吐了口血,但仍勉強保持清醒。
剛才,要不是我悍然拉起手剎,黑色大路虎只怕已經直接將駕駛位這邊的車身整個撞塌。
開車的年輕警察臉部撞在了方向盤上,已經昏迷過去,而我身邊這個高大警察,同樣頭破血流,仰面靠在椅背上,雖然還有意識,卻也無法動彈。
我悶哼一聲,縮在座位上,卻沒有第一時間坐起身來,一手按住他的胸膛,另一只手則去摸被他收起來的我的手機。
“別動。”見他試圖掙扎,我低聲斥道,只覺滿嘴都是腥氣。
我并非被強制傳喚,因而,他們只收了我的通訊工具。
拿到手機后,我調出陳喜的號碼,撥打過去,一邊警惕地察覺車外的動靜。
我在套他們話時,謊稱此案早就和和陳喜通過氣,他們并沒有任何回應。
正是如此,我才不得不懷疑,此事,陳喜只怕一開始便被排除在外,而且很有可能已被支走。
當手機里傳來“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時,這個猜測,自然落了實錘。
佟彤又不在市局,這么一來,我只好直接找大家的扛把子了。
剛才和他們透露的“黑幕”,當然不是胡扯。
然而,許江城的私人號碼竟也無人接聽。
咬了咬牙,咽下涌向咽喉的難受,我撥打了第三個電話。
這個打給新晉的廳長助理刑斌的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掛斷,我正打算爆粗時,短信鈴音響起。
“事情已知,不要反抗。”
短短八個字,讓我直接罵了起來。
這真特么的憋屈,挨揍了還得躺好。
“看什么看,還不快滾!”
怒上心頭,我沖著空蕩蕩的副駕駛吼道。
依舊動彈不得的高大警察用眼尾睨我,目光中夾雜著不解和憐憫。
你特么的,不解就不解,還憐憫個毛線!
老子又沒瘋!
“等等,去報個信,此事一筆勾銷。”無視他的無知,我又對著副駕駛位說道。
說著,我屈指一彈,借助黑木牌的力量,將信息傳遞過去。
忽然一陣陰風拂動,吹得我身旁的高大警察頭皮發麻,瞪大了眼珠子。
遠遠聽到警笛聲傳來,我只好放棄開溜的那點兒心思,看向前者,幽幽問道:“這個車禍,元芳你怎么看?”
后者:……
“算了,我還是好人做到底,告訴你答案吧。這輛大路虎,肯定是被偷來的,而且多半還套了牌,撞人的司機嘛,既然沒滅我們口,顯然已經開溜了。如果我剛才不剎車,大路虎就會精準地撞中駕駛位,你的同事,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
“別問我怎么知道,我猜你已經想到了。”
聽到這里,他的眼珠子忍不住往前面的副駕駛位瞟去,而且還一顫一顫的。
“這些不是關鍵。關鍵是,大路虎的目的是什么?”我繼續自問自答,“不是滅口,那就是單純為了制造機會——讓我逃跑的機會。說不定,我只要跑了,你們這兩個極有可能看破真相的目擊者,就真的嗚呼哀哉了。”
“年輕人,別以為我在危言聳聽。在那些人的眼里,你們連棋子都算不上,就是只隨便能摁死的螞蟻。”
他這時多半沒心情理會我比他還年輕,只是陷入了更深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