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要是我,那我是誰?”我樂了。
“你?只是一個傀儡。”影子依舊木然,怎么看都比我這位本尊要像一個傀儡。
然而,我聽了他的話,“心”底卻是一沉。
“要是沒有上官泓的心臟,你不過是一具空殼,而我,才是真正的我。”影子用他沒有情緒和起伏的嗓音,試圖將自己的話敘述成事實。
顯然,他也深諳“事實不過如此”這個真理。
好吧,我還有心思貧嘴。
“你是我那顆心臟?”我一臉不可思議地問。
影子空洞的眼神目光微閃,連番發問:“你何來心?心主神明,你既已無心,何來神明?你既已失心,何來自我?”
我聞言震駭不已,瞬間心神失守。
是的,他戳中了我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自從得知自己如今的這顆心臟原本是屬于別人的之后,我的內心深處便打上了一個生死不知的結扣。
正如我面前這個面色木然的自己所說:我還是我嗎?
又或者應該問:我是誰?
啊,該死的終極之問!
越想,我越覺得頭痛得厲害,心神恍惚,就好像我還有“心神”一樣。
這個念頭一起,直覺便告訴我,完犢子了。
“你真以為,幾個月前,差點令你葬送性命的抑郁癥,只是一場病?”影子的聲音不可遏制地繼續在這片湖上響起。
“那是你我身心靈互相抗斥的因果。”影子自問自答,解釋道,“上官泓試圖掌控這副身體,若不是我仍在,他早已得逞。”
“而你,竟然愚蠢到與他的女人色授魂與。”說到這里,影子空洞的雙眼落在了我的胸口處。
衣服里面,傅苡萱留下的那顆湯圓珍珠被我作為一枚記子,掛在吊著黑木牌的項鏈上。
因為影子的注目,湯圓珍珠散發出了蒙蒙柔光,仿佛是在抗拒著什么。
至于黑木牌,卻沉默得就像一塊普通的黑色木牌。
“他已經被封印,心臟,不過是泵血的器官而已,既然已經被我移植到身體里,自然就是我的,只能按照我的意志行事。”我面色陰沉,辯解道,“還有,傅苡萱,現在是我的女人。”
“自欺欺人。”影子反諷道,語氣越來越像是個人,“只要心臟還是上官泓的,他就永遠不會消失,至于你的意志?更是笑話,如果無心,何來‘意志’二字?”
意志從心,老祖宗在造字的時候,便以“心”為這兩字的部首,可見一斑。
“你這么牛比,有本事你就把他干掉啊!哦,差點忘了,要不是因為你先天不足,發育不良,我用得著移植一顆放了百年的心臟?”我惱了,出言譏諷起來。
影子忽然勾起了一分嘴角,那模樣,怎么看都怎么欠揍。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又讓我懵住了:“逆旅者,看來,你到現在仍不知道我是誰。”
“你?”我深深吸了口氣,忽然笑道,“區區心魔,不過爾爾。”
影子那張與我幾乎一樣的臉龐如同被風拂皺的水面,不待他開口,我腳下的心湖同時泛起漣漪,迅速擴散到了無垠之外。
緊接著,整個湖面,連同這個性光籠罩的偌大天地,便如同被擊碎的玻璃一般,以我腳下位置為中心,龜裂摧隳。
而我則在滿腦子關于什么狗屁“逆旅者”的中二稱謂的疑問中,再度陷入光影轉換之中,回到了鎮獄明王的頂天雕塑前。
手里,不知何時竟抓住了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皎潔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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