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雪似乎已經認定我斗不過她,居然關心起了花邊。
不過,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
“我也好奇,不如我們互相探討探討?”
“可以。”龍飛雪道,然后靜等我的下文。
得,吃虧是福。我深深吸了口氣,不跟她一般見識,分析道:“他們在追查到那枚活葉龍鱗紋之時,就清楚憑著自己的力量很難得手,即使得手了,也難以將它保住。所以,才打起了我的主意。”
龍飛雪聽著我的話,眉頭微皺,面露嫌棄之色。直到她輕啟朱唇,我這才明由:“九隆密鑰。”
不過,我一開始聽成了“九龍”,暗道這豈不是更土?
“竹浮三節,木化九隆。”她看出了我的心思,倒是爽快地解釋了一句。
這是兩個典故,原句出自初唐四杰之一駱賓王的名篇《兵部奏姚州破賊設蒙儉等露布》:“竹浮三節,肇興外域之源;木化九隆,頗為中原之患。”
前者是指夜郎國的初代國主“夜郎侯”,傳說夜郎侯是從一根浮在水面上的三節竹里生出來的,他長大后建立了西南地區第一個少數民族先民國家。
后者所謂的九隆,則是“哀牢夷”的祖先,他老人家是水中的化龍沉木的兒子。根據《后漢書·西南蠻夷列傳》記載,九隆曾建立哀牢國,后來歸附漢朝。
“三節竹,九隆鑰……竹龍族,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
竹龍族的圖騰是三節竹,又擁有以九隆為名的傳承寶物,再加上部族的名字,其分明就是后兩者的遺胤。
“不。”龍飛雪卻是搖頭道,“無論是夜郎還是哀牢,又或者竹龍族,他們都源出百越部落,三族最開始就是一族,而他們共同的祖地,便在南嶺深處。先秦時期,為避戰亂,他們沿著牂牁江水道一路向西,在途中失散,最后演變成三個部族。從夜郎和九隆的傳說中,便可知他們都是從水中來的。夜郎生于竹,九隆為龍子,指的都是他們源于竹龍族。”
牂牁江水道,連通嶺南和西南,西漢時朝廷曾通過這條水道,借道夜郎國進入嶺南,征服南越國。
“你知道具體在哪里?”我震驚不已,趁機將原來的話題扯得更遠。
“不知道。”龍飛雪又“含情脈脈”地看了我一眼,“沒有人知道具體位置。只有依靠九隆密鑰,才能找到通往祖地之路。”
“原來是這樣。”我緩緩點頭,表示明白了。
“關先生,能否坦誠相待?”龍飛雪面色不耐地問。
“這么冷,還是不要了吧。”我婉拒道。
“真沒想到,叱咤鬼市的龍王,竟如此輕浮。”龍飛雪咬牙切齒,顯然是恨得不輕。
見她終于吃癟,我心情大好,忍不住又吟起了打油詩:“叱咤不敢當,龍王更不是。本是平常人,輕重又何妨?”
龍飛雪輕抿雙唇,沉默不語,只是就這么看著我,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我被看得泛起尷尬癥,連忙干咳一聲,擺手道:“也罷,坦誠就坦誠吧。我年紀大,還是我先來——你像我透露這么多,目的到底是什么?”
說完還不忘強調:“別忘了坦誠。”
“因為我清楚,關先生不可能真的交出密鑰,與其如此,不如我們合作。”至少看上去,龍飛雪足夠“坦誠”,“我可以告訴你自己所知的竹龍祖地的一切。”
投桃報李,我也很坦誠:“不好意思,我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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