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吟微微一笑,扶起孔閣手臂來,笑道:“幾年不出江湖了,人老了,只想要個安穩的地方,安度余生,你我皆是江湖中人,不必多禮。”
一側的離珞和小雨、幾個年輕一輩的人聽了兩人對話,均是驚得開不了口。
尤其離珞,跟著衛長吟學琴,只知道師父叫做衛廣,殊不知衛長吟姓衛,名長吟,字廣,正是當年名揚四海的江湖四杰之一。
離珞想了想,終于釋然,心下暗道:
‘難怪自己師父知道很多江湖秘辛,霜姐姐的江湖名聲不顯,師父也對自己提起過,怪道當初論及‘一品紅’秦霜的時候,多數人不清楚,自己卻一耳及曉。也難怪師父彈琴這么好聽,自己在江南湖畔和小雨他們聽琴的時候,總感覺差點什么,不是什么好聽的曲子,原來自己師父便是那江湖第一的琴手。
有道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道理便是如此了。
師父一直醉心于一首曲子的創作,那日湖上只半響,不復得下闕,怪道他常常惆悵,想來是要創出一首天下最好的曲子來罷!
天下四杰,二圣一癡一狂,劍圣獨孤詣,醫圣無計道人,棋狂封弈,難怪師父不告訴自己琴癡是誰?原來就是他自己啊!
虧著自己琢磨了那么久,早該想到就是師父了。’
離珞到這里,看著師父一襲白衣,風骨之中,有多了幾絲高人之意,不覺對自己的師父又多了一絲欽佩之意。
小雨只覺得這老者乃是衛長吟,心中有幾絲欽佩之意,殊不知江南那日湖上殘曲,聽得水中魚靜鴛鴦定的,便是衛長吟和離珞在那舟上,那奏琴的老者便是衛長吟,只是衛長吟名曲未成,只有半曲定鴛罷了。
那一曲,便是集衛長吟畢生琴藝大成所在,只是遲遲不得下半闕,也就沒有命名那曲子罷了。
衛長吟總覺命名之‘定鴛曲’差了些意境,下半闕未成,亦不得其全名,也常常懊惱,不知何時能成此曲,以慰憑生了。
欲成此曲,必得一良辰,一美景,一意趣,一胸中豁達時,興許能成。
成曲之時,又不知將來何年何月了。
......
言歸正傳。
且說孔閣原本不將離宗求醫放在眼里,這時候出了這么個厲害的人物在此,還和自己對弈這么多局,虧得自己還把他當成離宗的一個棋藝厲害的長老罷了,殊不知竟然是琴癡衛長吟,心下多了幾絲尊重的意味。
“衛老先生,這是鄙人自己煉制的丹藥,能緩解你們體內的火毒,這一瓶藥就贈送與您了。只是這規矩始終是規矩,您沒能贏得了我,我還是不便出手救治你們,還請諒解。”孔閣恭敬的奉上一瓶丹藥,言之鑿鑿,情理之中。
衛長吟聽了他的話,擺手拒絕道:“昨日能得先生賜藥,已經足矣,技不如人,我們甘拜下風,多禮便不受也罷,先生規矩不可破,我們自然遵從,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并無怠慢,咱們后會有期。”
孔閣微微一笑,心道這琴癡倒還是個明事理之人,笑道:“既如此,老夫這就去備些薄酒,還請諸位草廬一敘,若老先生還欲下未完的幾局棋,我定當恭候。”
衛長吟想了想離珞和秦霜之交,求醫圣出手應該不在話下,于是嘆道:“罷了罷了,老夫這本事可下不過你,我們認輸了,另投他處求醫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