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孫先生干嘔了?”
董鈺手里捏著兩個核桃緩緩轉動著,這是為了預防老年癡呆,前幾天聽到伍桐說起了這個病,隨口一問,老人家便對這個病害怕到瑟瑟發抖,然后向伍桐請教了一下,自此之后核桃不離身,人在核在,桃亡人亡。
“孫先生是老郎中,只是上了一堂醫學演示課怎么就吐成這個樣子?”黃蘇先生敲著手上的琉璃板,最后伍桐也沒保住休息室上的窗戶,它已經被黃蘇和林竹兩個人卸了下來,就在剛才伍桐去解剖室的時候。
“是不是你小子動了什么手腳?”林竹先生強顏笑著,他的手被玻璃劃了好些口子,伍桐正用酒精給他消毒包扎呢。
他娘的,拿了自己的東西受傷還讓自己包扎是什么道理?
伍桐很好心的用烈酒擦拭傷口,也不管林竹先生的表情失控,“孫先生一生救人,鮮血斷骨應該不陌生啊,為什么解剖兔子會吐呢?”
這也是伍桐很費解的事,不說孫景前半生醫學經歷,就說這一年的傷口縫合,首先排除老頭害有暈血癥的嫌疑,在排除老頭沒吃早飯貧血的可能,因為老頭的早飯是學院的早餐,好幾個包子呢,伍桐都看到他吃了。
教師休息室的房門打開又關上。
屋里的兩個院長和三位先生看著孫景臉色蒼白的走進來然后坐到沙發上。
“孫先生,你還是不舒服嗎?”伍桐把林竹的手用紗布纏了兩道,關切的湊到孫景面前。
“老夫無事,只是覺得這太殘忍了。”孫景輕聲說道,活體實驗,雖然兔子被解剖之前就被伍桐弄死了,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生靈在自己面前死去,心里總是有芥蒂的。
伍桐搖了搖頭說道,“孫先生此言差矣。”
董鈺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拐杖,又看著手里握著的兩顆暗器,滿意的點了點頭,“臭小子,用兔子做解剖你還有理了,現在給你辯解的時間,要是說的不好,老夫的拐杖也是能錘人的。”
伍桐正色說道,“其實孫先生早就知道要用兔子做實驗這件事,可真正上手的時候孫先生覺得這件事實際去做要比紙上談兵難上百倍,故此失態。”
“小子不才,卻是能解孫先生的心障。”伍桐把董鈺舉起的拐杖接過來放下,他是怕老頭累到自己,絕不是害怕被錘。
“天下疾病萬千,今日有風寒,明日或有膿瘡。若是在悲觀去想,這世間還有大疫,天花、瘧疾、鼠疫,每一項都會死很多人。這種醫學實驗會讓我們更加了解這些病因從而找到治病的方法。”
孫景只是干嘔了一會兒,雖然臉色蒼白,但腦子還是沒有問題的,“你說的這些病都是絕癥,得知必死,而且解剖怎么會對治這些病有幫助。”
伍桐一愣,旋即轉換一個方向,“孫先生知道傷口經過消毒縫合之后只要注重衛生,傷口沒有發炎就可以痊愈,那先生有沒有想過,用刀將人的肚子剖開,直接醫治病灶,再將肚皮縫合,只要注意衛生,應該是可以痊愈的。”
這席話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一番話讓孫景先生皺眉,董鈺看著地上的拐杖,覺得自己手里的兩個核桃砸人也應該順手。
黃蘇敲了敲玻璃,指節和玻璃發出悶響,“安于啊,老夫看自己的手指頗為堅硬,要不要在你腦袋上敲兩下。”
林竹先生已經站起身擺好架勢了,只要董鈺一出手,他就一腳悶過去。
還是枯石先生最好,他還在泡茶,看他的樣子似乎并沒有關注這邊,伍桐不知道的是枯石先生擔心自己把熱茶潑過去擔心毀了伍桐的面容,所以微笑什么都不做。
孫景搖頭,“將人開膛破肚怎么會再治好?安于,你莫不是說笑,醫者仁心,切不能妄語,醫者妄語會害死患者的。”
時代的差異啊,伍桐暗暗搖頭,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醫療設施能不能做到開膛手術,這不養的百十只兔子就為了這個才能吃的好,既然吃得好,睡得好,那就為人類的發展在做一些貢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