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城頭勇衛營的拼死防守,丁健所部已是強弩之末,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還未能占據哪怕一處要地。
要不是何偉派出千余神機營的火槍兵與刀斧手,士氣驟降的五軍營便再也無力發動猛攻了。
大家都是抱著發財夢才會與勇衛營廝殺的,如果這個夢想實現不了,或者實現起來非常困難,那眾人心里就要打鼓,甚至會生出臨陣退縮的念頭了。
別說被流矢擊斃,就算是缺胳膊斷腿,甚至只有一個銃彈打的血洞,倘若找不到一個好大夫細心救治一番的話,那也是會要人命的。
普通士卒根本就不會奢望被及時救助,都很有直至知名,就是賤命一條,跟著當官的搶到銀子就算走了大運,被橫飛的銃彈直接打成兩截,乃至尸骨無存那也怪不著誰。
這么想倒是灑脫,可并不意味著京營這幫家伙不會害怕,正相反,一旦形勢發生變化,大家就要遲滯不前了。
畢竟灑脫和送死是兩回事,誰都想拿著大把的銀子,好好去享受生活,前提是先得活著才行,有沒有銀子再說。
丁健所部幾乎每兩個士卒里就有一個非死即傷的倒霉蛋,毫發無損的家伙當然是心有余悸,他們可不想得到同伴一樣的下場。
承受如此慘重的傷亡,眾人都心生恐懼,可上峰依然催促要繼續進攻城頭,若是沒有何偉所部的增援,這支部隊早就已經發生嘩變了。
丁健是不甘心就這樣便敗走京城的,不能盡快打下內城,那連外城都站不住腳,立刻就得撤退,不然會被勤王之師合圍殲滅。
真要是敗走的話,南下路途太過遙遠,會被各地的勤王之師窮追猛打。
向北投奔皇太雞的話,走遼西就要先與關寧軍血戰一場,方可出關,否則就要從檬古繞路。
哪種選擇都是非常之困難,再從京城撤走部曲之前,京營的將領們都要再全力以赴的嘗試一次,就這么放棄掉觸手可及的銀山,實在是心有不甘。
“別躺著撞死,起來!都給我上!,哪個不沖,老子一刀劈了他!”
千總和把總們兇神惡煞地把附近有些抗拒的士卒抓起來,這仗打與不打都由不得他們,這些死不足惜的物件就是給爺們鋪路用的。
適才被猛烈曝炸嚇得渾渾噩噩、恍恍惚惚的家伙不想白挨一刀,只得懶散地站起來,動作很是拖沓,心里非常不情愿繼續與對面拼命。
勇衛營的戰斗力,他們算是領教到了,真是名副其實,事到如今,你們不讓路,我們也沒意見,大家就這么耗著,其實也挺好。
只是當官的不這么想,還非得讓大家再次攻城,這城頭上的女墻雖說快被打沒了,可人還在啊,哪那么容易就上去了,上去也會被人家打下來,還特么不如不上去呢。
偷襲總督大帳能大獲成功仗地著人多勢眾,對方又沒有多少防范,等進攻防御嚴密的內城,五軍營便直接被對方給打回原形了。
原來勇衛營的戰斗力是如此強悍,從士卒到將校都是好惡斗狠的主,要殺掉他們一個,己方得死上兩三個。
“總爺,再打下去,咱們弟兄就剩不下幾個活著的了!”
一個跟張有才關系較好的家伙湊到他身邊,低聲祈求著,他是從來沒打過這樣橫尸街頭的硬仗,即便最后真能破城,又有幾個人能搶到銀子,聽說皇城比內城這里防御力度還大。
“閉上你的烏鴉嘴!”
張有才提著刀,惡狠狠地訓斥著,作為把總,當然知道自己部曲的傷亡情況,可后面有游擊的親衛隊督戰,誰敢不上?打得過得打,打不過也得打。
他早就看出來這仗打不贏,可自己說了又不算,妄自動瑤軍心之人,難保會被上峰宰了以儆效尤,誰都不會觸那個霉頭,還是硬著頭皮上吧。
楊大樹見到張破嘴這邊情形,便也催促著手下準備進攻,順便過來一探虛實:“你這還剩多少人?”
“不到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