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大員心里都認為太子過于興師動眾了,收拾萬余人的復叛流寇,不至于將北方大半兵馬投入湖廣一帶。
但如果被朝廷招安的大部分流寇都與張獻忠同流合污,在五月初發動復叛的話,對朝廷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棒。
部署在湖廣地區的官軍規模遠遠少于流寇數量,只要在比鄰地區駐扎的流寇私下商定叛亂時間,就能給官軍造成相當大的重創。
整個湖廣地區都沒有五萬官軍,而在湖廣西北部的官軍只能對這些昔日的流寇起到警戒作用而已,根本阻止不了對方發動大規模的叛亂。
雖然這些流寇看著是比以前的兵力少了很多,但這是壓縮掉水分之后的干貨,全部都是可戰之兵,絕非狐假虎威一擊即潰的饑兵。
要殲滅所有叛亂的流寇,起碼需要二十萬以上的官軍,少于這個數,就等于是將湖廣地區拱手讓人了。
“張獻忠等人將熊文燦這個蠢材隨意玩弄,表面上恭迎討好,暗地里厲兵秣馬,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本宮才要先發制人,等到流寇率先發難,敢問這個爛攤子誰來收拾?”
事急從權,架空兵部也無所謂了,反正之前五城兵馬司都已經成了樣子貨,兵部自己的事情都擦不干凈。如果這條路走不通,那就直接罷免兵部三個要員,自己大權獨攬好了。
在這個時候出兵必須要堅決徹底,不能再有任何的顧慮與彷徨,真到了湖廣被打成了馬蜂窩,形勢到了一把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前陣子一波猛如虎的襙作就算是白忙活了。
這鍋是熊文燦和陳洪范的,某太子是不可能自己背鍋的。
一文一武,兩個棒槌。
楊嗣昌那個死胖子很坑,但比較起來,這倆人更坑。
兵部尚書王家彥對于熊文燦的態度很是疑惑,因為張獻忠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殿下,熊文燦距張獻忠所部極近,莫非無法發現其正在備戰?”
如果太子所言屬實,那么熊文燦便被張獻忠所蒙蔽了,抑或是在刻意姑息養奸了,著實該死。
幺雞哼笑一聲,直言道:“發現又能如何?上報招撫失利?之前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了?那朝廷在震怒之下,第一個要懲處的官員就是他熊文燦,他能干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么?”
熊文燦只能選擇一條路跑到黑,一廂情愿地祈禱大粽子不要復叛,但這也僅僅是個愿望而已。與實際情況正好相反。
湖廣巡撫方孔炤以及其他主戰派的官員在此前一直力主要徹底剿滅這個禍患,對于一些冥頑不靈的流寇,不能一味的招撫安置,他們早晚都會反咬一口。
送抵京城的奏疏多大數十道,但甩鍋爹已經篤定熊文燦這招是非常不錯的妙棋,尤其是節省了大量的軍費,眼下不反就行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好了。
但張獻忠等人是急性子,等不到以后,只要官軍的絞索從他們的脖子上拿下去,他們就要伺機進行瘋狂的反撲,之前的偃旗息鼓,就是為了日后可以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