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岱現在就堅持實施龜縮戰術,只要不自亂陣腳,這群賊兵縱然繞到自己后方,切斷退路,也占不到上風,官軍大陣穩固,他們便只得繼續在周邊游弋。
冒然前來沖陣的話,那便是找死了,屆時定會讓這公然復叛的賊兵嘗嘗官軍箭矢與銃彈的厲害,打得你們鬼哭狼嚎,四散奔逃!
羅岱認為洪少保讓自己擔任前鋒,便是打探谷城虛實,大軍雖然駐扎襄陽,可也會派遣另一路人馬背上接應,否則己部被圍,他聞訊之后也會如坐針氈的。
既然援軍多半已在路上,天黑之前必到此處,眼下的兩個時辰便容易熬過了,賊兵在眼前亂晃也無所謂,全當是看戲了。
羅岱之前先勝后敗,已失一陣,所以此番便小心多了,不會再有唐突之舉了,只要主力不敗,那便是沒吃多少虧了。
若在天黑之前能與援軍匯合,便可一舉吃掉眼前這群甚為囂張的賊兵了,叫他一人都無法返回谷城去見那張逆!
“著實可惡!”
張文秀帶領五百馬卒從左翼迂回過去,倒是沒有碰到任何的阻礙,只不過到了官軍近前,才發現有點無從下口。
對方將輜重糧草圍在當中,外側有約兩三百馬卒伺機待命,周邊由長矛手簇擁,內側則是弓箭手與鳥銃手。
防守幾乎無懈可擊,自己所攜的這點兵力硬沖的話,莫說沖開對方陣列,就是湊到近前都要吃到大虧。
若有一兩千馬卒的話,張文秀還可以放手一搏,如今分給張定國一半馬卒,他手里僅剩五百,這就沒有多大的把握了。
故而只是佯裝射了幾箭,眉頭緊鎖的張文秀便沒有下令硬沖,而是率軍退到了附近的一處高地上觀望。
只見張定國所部也是如此,且還被官軍射翻了數名馬卒,由此看來,夾擊之策并未取得預期的收效,還得另想辦法才行。
“報~!一路官軍距此不足十里,約有一千馬卒,將旗為劉字!”
就在張文秀思量如何破陣之時,返回的探馬便上報了一個壞消息,那便是官軍的援兵馬上就要到了。
“好!再探!”
張文秀詢問之后想了半晌,也沒想到自己知曉的官軍將領里哪個姓劉,只好策馬去與張定國商量一番。
“……萬不能猶豫拖延,我等當須速速北撤!”
張定國得報之后,思量片刻,便下了如此結論,若是不能迅速結果掉當面之敵,那邊不能久留此地了。
“二哥,這是為何?”
若對方僅得到一千援兵的話,張文秀并不懼怕,想必父帥派來的援兵也快到了,屆時還可與官軍一決勝負。
“文秀可知羅岱所部進兵之法便是馬卒在前,步卒在后。若是此路援兵亦是如此安排,那馬卒身后的步卒必定有三四千之眾!屆時還未完全日落,額部將士寡不敵眾,只恐全軍覆沒矣~!洪賊何等狡詐,若是官軍援兵不止三四千,便是用羅岱所部當作魚餌,引額等上鉤了。趁眼下得空,務必要盡早撤往谷城,速派飛騎將此事稟報父帥!”
張定國已然意識到這仗是打不贏了,洪承疇素來詭計多端,此番來勢洶洶,可不是自己能夠對付得了的,必須讓義父出手才能克敵制勝。
眼下自己所能做的,便是趁官軍沒有合圍之前,將這四千人馬盡可能地帶回谷城,實在不行,帶回去大半也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