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芝鳳、芝豹三兄弟(第11世)為鄭氏四房“于野公”鄭榮(第8世)一脈,而與香火鼎盛的四房可以并駕齊驅的就是五房“深江公”鄭志一脈。
育有芝鵬(鳴都)、芝莞(鳴郊)、鳴郢、芝越(鳴郝)四兄弟,其中,前三位均為第10世“振亭公”鄭益評之子,芝越為鄭益魯之子。
鄭芝鵬諱鳴都,字曰都,號舜臣,“芝鵬”是用來上報的官名,膝下有五子,長子鄭廣英,二子鄭州英,三子鄭海英,四子鄭平英,五子鄭勝英。
長子與三子均跟隨其三叔鄭鳴郢登陸東番岸上,鄭芝鵬則帶著二子鄭州英下南洋去采購糧食與橡膠,年幼的四子與五子則留守老家。
鄭家男丁只要身體不是特別孱弱,且不愛讀書,都會被培養成將領,年方不足二十便可領兵作戰,由于各路主將皆為自家的叔叔大爺,所以子侄們也不敢擅自違抗軍令。
雖然為海上霸主,對過往商船嚴加課稅,但對于福健本地,特別是泉州的窮苦老鄉,鄭氏上下都很關照,部曲軍紀很好,作殲犯科魚肉鄉里之人,都會被嚴懲。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鄭廣英與鄭海英自然不會是只知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年紀不大,卻已經積累了不少的航海與領兵經驗,只是參加實戰還是首次。
作為他們的三叔,鄭鳴郢也對兩個侄子照顧有佳,在登陸之后,兩個小家伙僅需負責兩翼安全,保持警惕即可,收拾岸上的紅夷皆由所部來承擔。
鄭鳴郢不想讓大哥鄭芝鵬擔心兩個兒子的安危,在東番作戰倒是危險,可凡事都有輕重緩急之分,即使要聚殲當面之敵,他也不會讓兩個侄子給自己沖鋒陷陣。
根據郭懷一提供的情報,岸上的紅夷至多僅有五百人,只恐連四百人都不到,若是己部這五千兵馬還收拾不了區區四五百紅夷,豈不是要打道回府了?
作為跟鄭家兄弟出生入死的干將,鄭鳴郢與兄長鄭芝龍一樣信任郭懷一,而且此番郭懷一就在身邊,還想著殺敵立功之事,打算身先士卒,情報自然不會有假。
“懷一,你去幫廣英,我擔心紅夷遭遇我部進攻之后,會向內陸逃竄,若是跑到岸邊,倒還好說了!”
鄭鳴郢對負責左翼安全的鄭廣英有些不放心,這個侄子倒是勇猛,而且有一千士卒,看似穩當,但論實戰經驗,遠非紅夷的對手。
“敬請鳴郢放心,有在下,自然不會讓紅夷得逞!”
郭懷一立刻領命,鄭鳴郢的擔憂不無道理,眼下自家艦隊都控制了大員灣,紅夷在挨打之后,決計不會往岸邊跑,一定會想方設法竄入山里。
鄭鳴郢撥給郭懷一五百士卒,命其與鄭廣英合兵一處,定要在開戰之后堵死紅夷的退路,好讓己部旗開得勝,聚殲掉此股敵軍。
己方雖有艦隊支援,但是役并未攜帶太多戰馬,全軍五千士卒,僅有兩百馬卒而已,余下都是些馱馬,還要不少物資都需要人拉肩扛。
而岸上的這股紅夷兵力雖少,可若是有足夠戰馬的話,便可在三路人馬對其合圍之前,尋找戰場縫隙,輕易殺出去了。
上岸不足二里地,便可看到成片的農田,不過在沒有耕作的地方,即使沒有樹木,也都是一望無際的野草,全有過膝,甚至齊腰高,根本就不利于步兵追擊敵軍,頂多合適伏擊而已。
鄭鳴郢覺得己部兵力眾多,可還沒多到能夠對紅夷進行十面合圍的地步,而且紅夷發現鄭軍陸師在不斷南下之后,勢必會采取一定的應對措施,想要圍殲敵軍絕非易事。
在雙方勢均力敵的情況下,紅夷或許還有一戰的勇氣,換作現在一邊倒的情況,他們興許會立即選擇跑路,否則便是坐以待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