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封親筆信,讓俘虜帶回去,順便探探對方的虛實!”
讓親信跟著俘虜回去,這樣好能親眼看看山里面的情況,真若是一面明軍的旗幟都沒有,還聽不到一句北方官話,當面之敵便很有可能真是倭軍。
多于齊山的話,多爾袞只是相信了一半,另一半還要通過遣人實地考察來核實相關情況,只有兩邊都對上了,這才能將敵軍的身份大致確定下來。
四個俘虜吃過了雞腿,不過還沒吃飽,每人又吃了一碗米飯,但也只是吃了六七分飽而已。
對于生死,他們早已看淡了,既然被清軍俘虜,那就悉聽尊便好了,被梟首也是交戰的規矩,在本土也是如此。
結果先被抓出來的一個沒想到對方居然要釋放了自己,還塞到自己手里一封信,從信封上的字體來看,與倭國的字體很是相似,或許是要讓自己當作信使。
足輕就是文盲的代名詞,只能從字體的形狀上來推測對方的目的,考慮到即將回到本陣,還是非常高興的。
隨行的有兩個人,一個旗兵,一個漢人。
旗兵名叫喀吉,是多爾袞身邊的一個親兵頭目,辦事還算干練,最重要的是會說漢話,也能聽懂漢人互相之間閑聊的絕大部分內容,多半不會被蒙蔽。
漢人叫張選,是遼東本地的漢人,還是個窮秀才,不過中不了更高的榜,也就做不了官,見到睿親王府邸上招人,便去應征,沒想到還真被征上了。
一個月二兩銀子外加半石精米的待遇不算高,可總算過上了體面的日子,尤其是在沈陽本地的漢人眼里,能在睿親王府里當差的漢人,都算是絕對的能人了。
張選不是旗人,但由于當差之后一直兢兢業業,也沒有投機取巧,多爾袞鑒于身邊可以重用與信賴的漢人不多,便收齊做了奴才。
瞬間就得到了抬旗的待遇,對遼東本地當包衣的漢人來說,那簡直相當于祖墳冒青煙了,當天張選可是對這位主子爺千恩萬謝,腦門磕的都鼓起了大包。
原本孔有德與耿仲明也能干這種事,可多爾袞總是信不過這兩位異姓王。
在漢人里面,也就像是寧完我、范文程、鮑承先這些少數漢人官員能信得過。
剩下的,只能任用,不可重用,做這種刺探的事情,就更要加以防范了。
此番南下,文官也沒有跟著前來,多爾袞只能從隨行的奴才里找個漢人出來。
兩個人壓著一名倭軍俘虜離開了大營,徑直向山上走,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了山腳下。
一直爬到半山腰,才聽到有人喊話。
對方說的話,讓喀吉與張選都完全聽不懂。
身前的這名俘虜倒是很自覺地開始搭話了,互相對喊了幾句之后,這才被允許繼續往上走,不然一行人就會得到猛火油與箭矢的招待了。
到了山頂,雙方的身份立刻便發生了變化,原來的俘虜成了主人,而喀吉與張選則成了俘虜。
守軍先是上來便喀吉解除了武裝,然后仔細地對兩人進行了搜身。
兩人不知道俘虜對守軍頭目說了些甚子內容,只看到將睿親王那封套著錦緞的親筆信交給了頭目。
緊接著,兩人被一群敵兵五花大綁起來,眼睛被黑布蒙住了,嘴也被塞住了,之后便頓覺自己懸空了,好像被人舉了起來,這些人貌似還在移動。
喀吉便明白了,這便是要將自己送到后方去,說不定會送給敵軍的主將來裁決生死,喀吉倒是不怕的,他的命就是主子爺的。
張選倒是產生了莫名的恐懼,不知道將會發生甚子事情,或許被殺,或許被放,但到了對方的地界上,自己的性命已經不再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被放了下來,雖說省去了腿腳,可被當成架子豬一樣被抬著進山,總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小的名叫大阪二郎,拜見將軍閣下!”
這名曾被敵軍俘虜的家伙能夠回到本陣,甚至有幸前來拜謁征虜將軍,自然非常高興,一見面就跪倒在地,深施一禮。
足輕都是賤珉,本來就沒有姓氏,大阪二郎的意思就是出生在大阪,家里排行第二,顧名思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