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
正在看書的鳳清歡也回過神,朝車窗外輕問一聲:“鳳九哥,馬車怎么停下來了?”
“大小姐,趕了一天的路,今晚咱們要在這兒休整一夜再出發。”
鳳清歡這才突然意識到,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天。
她不得不說,夜北冥送她的這兩本古籍其中奧秘深邃,令人難以揣摩。
鳳清歡被困在《神草志》第一面那句‘花為引,莖作藥,歃血種情’,實是難解其中深意。
鳳九的聲音再度從車窗外飄來:“響午的干糧大小姐應該吃不慣,我去打只野雞,很快就回來……”
還沒等鳳清歡回話,已聽見鳳九離開的腳步聲。
大概是在車里呆太久,鳳清歡只覺得腦子悶悶沉沉,想下車透口氣。
她突然不經意瞥見袖口露出的香囊一角,竟差點又把九公主南宮璃月拜托她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鳳清歡沒再多想,掏出香囊下了馬車。
北冥國的隨行人員,雖然個個都是粗衣大褂的便裝打扮。
但他們行事有條不紊,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便在這荒蕪的郊野搭起了十余間營帳,一看便知是長年征戰訓練有素的將士。
人群里,夜北冥高大偉岸的英姿,鶴立雞群。
男人優雅華貴的出眾氣質,讓其他所有人都映襯為遙遠的背景,讓人一眼便能看見他。
鳳清歡走向男人,她的步伐很輕,混雜在來回走動的腳步里,完全被忽略。
伴隨著荒野的風,前方的對話聲隱約飄來——
“王上,他們東臨女子未免也太嬌氣,要是換作咱們北冥女子,快馬加鞭,今晚就能趕到驛站,也不至于露宿荒野。”
說話的人是夜影,夜北冥的御前帶刀侍衛,也是他的心腹。
鳳清歡的腳步倏然而止,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出現似乎不太合時適。
就在這時,夜北冥醇厚磁性的低沉嗓音傳來:“行軍打仗之人,連這點苦也吃不了嗎?”
“末將不敢!只是王上身份尊貴……”
夜影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夜北冥厲聲打斷——
“本王十四歲便征戰沙場,什么苦沒吃過?此事不必再提,退下!”
鳳清歡悄瞇瞇的轉身正要離開,忽然一道紫金身影如閃電般旋飛而降,攔下了她的去路。
夜北冥一挑眉,深邃的鷹眸凝著她:“既然來了,為什么這么匆忙要走?”
黃昏的落日,在男人身后形成一道絢紅的光環,將他周身籠罩,仿似誤入凡塵的神祗,透著遺世孤立的倨傲氣質。
鳳清歡只覺得那道光環太過耀眼,腦子一陣恍惚。
她抬手扶額,清了清嗓子:“清歡覺得自己來的應該不是時候,還是回避一下的好。”
卻不料,夜北冥卻突然肆虐無忌的大笑出聲。
他這一笑,倒是更讓鳳清歡手足無措,莫名其妙的有些發慌。
鳳清歡定了定神,凝對上男人肆虐的鷹眸,一本正經的問:“冥王笑什么?”
夜北冥的笑聲,也同樣引來眾人驚詫不已的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