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到時正在飯點前后,佟文稟報后里頭沒聲響,阮今朝便搖著柄小團扇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黃沙掃了眼搖蒲扇的佟文,又看顰笑間皆是風情的人,默默道:“都是扇子,你搖起來就是個熬藥的,人家搖起來就是風姿綽綽。”
佟文:“……”
帳里頭,沈簡站在書案前提筆,靜靜的點點掃掃,忽的就聽到耳邊傳來笑意。
他回神,便見阮今朝不知何時已來了。
“世子爺倒是很有閑情雅致的,春日正好,外面群花爭奇斗艷,你都不去看看花,居然縮在大帳里頭畫扇面。”
阮今朝小團扇輕掩唇瓣,笑意溢出,低頭掃了眼,倏爾就想起前世不少人都想求沈簡的扇面,有些癡迷她的女子,甚至愿千金求他一副扇面,而且還是黃金。
千兩黃金買個扇面,這已經不是有錢了,是大大的有病。
沈簡瞧她來了,微微停了下手中的筆,慢慢說,“你暈了這幾日——”
“我就暈了三日,其余的時候是你在暈。”阮今朝打斷他的話,搖搖團扇,咕噥道:“別什么屎盆子都朝著我腦袋上面砸。”
難得和姑娘辯口舌,沈簡停頓了下,繼續下筆描著扇面,“那日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阮今朝答話,“抽簽輸了,去旁邊帳子拿東西,里面有兩具尸體,被老鼠咬。”
沈簡對她能記住怎么多著實很滿意了,淡淡道:“你可知道死的那兩個人是誰?”
阮今朝附身去看他的扇面,不耐煩的敲了下桌,“別打啞謎了,有什么你就直接說成不成?一會兒我還要去釣魚。”
沈簡才不信她有那耐心去釣魚,“你有閑情雅致釣魚,我看你是去徒手抓。”
阮今朝哼哼,“反正最后魚在我手中就成,過程不重要。”
沈簡說正題,“死的兩個人,是賀瑾替十三收服過來的兩個臣子,那日你受驚過度,抱著我不放,我只能帶著你離開,因此不少人都瞧著了。”
阮今朝目光微微沉了下,搖著小團扇的手腕也慢慢停住。
沈簡不疾不徐道:“能殺的我都殺了,就當是給你報仇了,只是穆厲——”
最讓沈簡百思不得其解就在這里。
這個局最開始,他想的便是李明薇可能是要冒險朝著李明啟下手,阮今朝擦成也是這樣想的,若不是想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李明啟那夜是絕對不會被允許走進哪里的。
結果千萬防備,李明啟頭發絲都沒掉一根。
而當他抱著阮今朝離開的時。
沈簡才徹底明白李明薇想做什么。
李明薇是想在他和阮今朝上的關系上面下手腳。
若是他和阮今朝有個一二的閑言碎語,李玕璋在阮今朝一事上,是挖空心思要她成為制衡阮家軍的人質長留京城的。
屆時必然是要去明面過問賀瑾和阮今朝的事,若知二人根本沒有圓房,恐怕是要出事的。
到時候李玕璋必然要掐斷阮今朝和賀瑾所有的希望,賜婚沈杳甚至把她遠嫁給藩王不許回京,恐他的身邊也要被金口塞個眼線到身邊來。
大內那些逼著女子臣服的手段,怕是要換著法子對阮今朝用上去。
那夜他雖然不管后果將同去李明薇派系的幾個臣子都殺了,還做掉了幾個穆厲的人以作警告,如今緩下來細思,到底是過火了些。
越是沒有人證,越是會讓李明薇起疑。
上次伏擊是想用沈杳和賀瑾搞大事,這次居然敢把手放到他和阮今朝腦袋上。
且最沈簡百思不得其解地方,便是將阮今朝嚇著的東西是誰來布置。
若是歪打正著把阮今朝嚇著的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