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平方也顫顫巍巍站起來了,面皮都在輕顫,眼瞳緊縮,“我,我怎么沒想到……”
沈簡直接笑了,隨即跌坐了下來,“也對,也對……”
現在想想,當初他被莫名其妙叫進大內好幾次,次次李玕璋都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借口出現在他跟前。
他當是下意思的以為,是安陽侯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根本就沒有朝著其他地方去想。
李玕璋怕是在阮賢入京之前,就已經打定了要賜婚的主意。
他看上的賜婚人選應該是他,他也是絕對首選的人,只是因為他身體不可控因素太多了,李玕璋才改成了賀瑾。
孔平方看了沈簡半晌,小心翼翼道:“簡兒,雖然我現在要說的東西,有點風馬牛不相及,但是,你今夜不是要和今朝出去玩嗎?”
沈簡還在想賜婚的事,隨意答話:“她去送柳玨了。”
“哦哦哦,是親口給你說的要去送柳玨嗎?”
沈簡對孔平方是不會撒謊的,脫口道:“沒有,我偷聽到的。”
孔平方瞠目,直接蹦起來,身形都搖搖欲墜,“你瘋了啊,你不要命了,你敢放她的鴿子,你不怕安陽侯府開席嗎!”
他把著學生肩頭使勁搖,“小祖宗,今朝答應別人的事,不管她怎么抱怨都是會做到的!她若是真的完不成,也會親自給你說的,你,你你你你……”
沈簡被孔平方一嗓子給吼的莫名。
“你給我走,快點給我走!別回頭血灑在我這里了!”孔平方指著外頭。
他跟瞧著鬼來了一樣,激動的都咳嗽起來,“你不要命了,居然敢放今朝的鴿子,你要死不要連累我,我覺得我還能在堅持幾年的,你不要禍害我!”
沈簡俊臉帶著不可思議,遲疑道:“可我已經晚了一個時辰了,她應該回去了。”
“肯定沒有,她肯定還在等你小子,不然依著她的脾氣,都殺到你面前了!”
孔平方指著外頭,幾乎尖叫的下逐客令,“快給我走,快點給我滾,她屬狗的兇的很!別回頭以為是我把你扣著不放,幾狗爪子過來拆了我這把老骨頭!”
沈簡被孔平方親自轟出了大門。
夜風襲來,站在屋檐下的青年,緩緩回神,捏著折扇的手一握,似乎做了什么決定。
“你們先回去,我單獨出去一會兒。”
佟文看沈簡一溜煙跑了,急的拍膝,“世子爺,大晚上你您亂跑個什么啊,別被人販子給抓去賣富婆了!您等等我啊,遇到壞人怎么辦啊!”
倒是黃沙眼疾手快將佟文扯著,一本正經道:“讓你剛剛和那兩個小廝玩骰子去了,世子爺給咱們追夫人去了!”
佟文啊了一聲,把黃沙推開,“那你還不滾開,錢還在我身上呢!”
他追上去,吼了沈簡一嗓子,“世子爺,錢啊,你沒拿錢啊!”
看丟過來的錢袋子,沈簡伸手一把接住,臉上放晴帶笑。
佟文從來沒見沈簡發自內心笑過,也跟著笑了,“我真不跟著了,您不要惹夫人生氣被丟了!”
沈簡背著身擺擺手,示意聽見了。
而后,這輩子第一次跑了起來。
賀家之中。
勇叔看吃著毛豆喝酒的人司南,輕輕踹他一腳,“你這樣陰沈簡,沈簡曉得了不得弄死你。”
“關我屁事,誰讓他聽墻角聽個半截就走了。”司南剝著毛豆丟進嘴里。
他盯著滿目復雜的勇叔,“我算過了,即便今朝沒有等到人,她也不會回來的,一來一走太浪費功夫了,她肯定就在哪里呆著了。”
“至于沈簡,他不是去找孔平方了嗎?孔平方那牌癮大的很,起碼抓著沈簡打半個時辰才知無不言的,我就不信沈簡還敢把他夫子牌桌子給掀了,地痞流氓的逼問。”
“去不去今朝都要弄死他,不去明個沈簡腿肯定要斷,去的話,估計當頭一棒,今朝開口就是要去找柳玨,哈哈哈哈!氣不死他個狐貍崽子!”
“真以為我家今朝除開她沒人要了!”
勇叔看他笑的嘚瑟,拍他腦袋,“你到底給柳玨說什么了!”